“他们没有回南境吗?”
不料百里扶苏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当初鬼桑突感身体不适,我特意派人护送他返回南境,难不成……”
似担忧鬼桑等人也遇上凶险之事,百里扶苏顿时眉头打成了结。●⌒三江阁,
“王爷大可不必担心,鬼先生足智多谋,加上薛神医在旁看顾,定然不会有事的,这两日风沙再起,指不定他们在路上耽搁了些时日罢了……”
澹台清云曾潜入过大漠多次,对大漠的了解自是比常人对几分,百里扶苏面色稍缓。
“那也不对!”
不料银辉下意识地反驳道,“若是他们真在路上耽搁了,半夏姑娘他们怎地没遇上?一个来,一个回,就这么两天的路程,没发现半点踪迹也未免太不正常了……”
银辉快人快语,稚嫩的脸上倒是愈发担忧,殊不知这样只会增加他的爷心中的负担。
“大漠如此辽阔,归途也是千条万条,鬼先生他们说不定选了条近道,没和镜明他们撞见,也实属正常不过了……”
澹台清云憨笑了两声,不遗余力地同银辉争辩起来。
此刻,却听船外,突然传来了几声清脆的琵琶声。
“有人?”
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这本就甚少现世的漠河里,竟然还有其他人。
此时,天色已晚,夕阳的余晖缓缓照在辽阔江面上,原本是一副绝美的夕阳江景图,却因这突如其来的琵琶声惊添了一丝诡异。
众人跟着百里扶苏的脚步,打起帘子,快步走到船头甲板之上。
却见一条画舫沿着那河水,从十丈远的地方远远“飘”来。
那琵琶声也由远及近,愈发的婉转动听,宛若在耳边拨弄,
“来者何人?”
澹台镜明运起内功,声音清晰地传了过去,然而,片刻过后,并无一人回应。
举目望去,那硕大的画舫上,并无一人在船头,而那琵琶声显然是从画舫里传出来的。
此刻,余晖退却,夜幕顷刻来袭,顿时将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越发看不清画舫状况。
“来者何人?若再不回应,休怪我等无礼!”
眼看那画舫越来越近,情况却一直不明,百里扶苏不由招了招手,身后的十几名弓箭手已经箭搭在弓上,随时待命。
听闻这声满带火药味的警告,画舫上依旧无人回应,不过那琵琶声却突然变了。
从先前的“低眉信手续续弹”、“轻拢慢捻抹复挑”,陡然变成“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宛若从一个思春少女,轻声细语地诉说着自己的情思,突然变成了大妈骂街的运气如虹的气势。
这突变的画风自是让众人再惊了一跳。
不过,百里扶苏却挥手叫停了弓箭手。
“既是他乡遇故知,何以不肯相见言欢?”
眼看那画舫到了眼前,百里扶苏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故知啊?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了,爷……”
银辉挠着脑袋,一脸茫然,众人自然和他一样,一头雾水。
难不成那个琵琶声有什么魔力,竟然让王爷再次产生了幻觉?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那画舫的舱门终于打开,隔着昏暗的夜色,两个身影缓缓走上甲板。
却见两人走路的样子有些诡异,不像是正常人的姿态,然而百里扶苏却面露欣喜,急切朝那甲板奔去。
“爷,小心……”
银辉忙不迭地跟了上去,生怕自家的爷,中了邪,着了别人的道。
只有半夏眼尖,一眼瞧出那画舫上的两人隐约有鬼桑的影子。
“是鬼先生和薛大夫吗?”
“就数你眼尖,定然瞒不住你!”
却听薛紫苑那熟悉的呵斥声,隔着夜色,利落地传了过来。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先前王爷的那句“故知”所谓何意,只是不知,明明返回南境的鬼桑和薛紫苑,为何突然出现漠河之上?
带着同样的疑问,半夏快步跟上了画舫。
百里扶苏早已跨了画舫,同鬼桑执手相看泪眼,呃,不,对月叙旧言欢了。
“不知先生为何突然出现这里?可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险境?”
一直担忧鬼桑等人遭遇不测,此刻终于见他平安无事,百里扶苏方才放下心头大石,询问起这一路经历。
“那可不是吗?要不是苏苏姑娘,出手相救,只怕我们早就丧命于多戈的铁骑之下!”
说起先前遇险,泼辣如薛紫苑瞧了鬼桑一眼,眼中依旧闪过一丝后怕。
原来,他们兵分两路之后,双方皆是遭遇了生死历劫,虽时隔两日再见,却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