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一直觉得自己是旁观者清。

    他看着左手电线，右手手柄，准备更新主脑设备的汉克，重重的叹了口气。

    “别着急，查尔斯。”汉克毫无压力的把新做好的主机搬过来，道，“只是更新一下程序，很快就好了。更新之后的主脑会更好用，我还想给它加上识别系统，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可以自主操作了。”

    “谢了，你可真是个天才。”查尔斯坐在轮椅上转了个圈，“要是在别的地方，你也这么聪明就好了。”

    汉克把主机插上电源，回过头皱了皱眉：“什么？”

    教授淡定的吐出两个字：“艾、薇。”

    “艾薇？”他有一瞬间的不解，接着又“哦”了一声，道，“我已经知道了，她的精神确实没问题，你说得对。”

    查尔斯：“…………我说的不是这个。”

    看着对方一脸蓝色问号，教授由衷的感到心疼。

    “她给你介绍女朋友了吧？”

    提到这个，汉克突然有些心虚，并没有承认，只是问：“怎，怎么了？”

    问完才觉得，不对啊，又问：“你怎么知道？”

    查尔斯默默扶额，冲他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汉克茫然的蹲下。

    教授用看木头的眼神看着他，手指一动按在太阳穴上，下一秒，眼前便像放电影一样出现了他未见过的画面，还是三百六十度环球巨幕的那种。

    只见艾薇天刚亮就起了，换了三次公交车又搭了个电动车，来到小镇上，如同妇女干部一样询问未婚适龄女青年的状况。

    从小镇里出来，她打了个哈欠，坐着洒水车进了城。

    这回她直奔大学，在食堂里一坐，鬼鬼祟祟的看着每个进来吃饭的姑娘，上去要照片、要电话，差点被姑娘的男朋友打。

    她站在大街上，仿佛一个星探，看见哪个姑娘好，冲上去把人家拦住一阵海聊，姑娘们纷纷用看流氓的眼神看她，拉皮条的小混混们则向她投去了同行（？）之间仇恨的目光。

    一连折腾了好几天，艾薇终于收集了一大把妹子的照片和个人信息，心满意足的趴在床上挨个儿看，还自己念叨着“这个好，这个有文化。”“这个大波妹也不错啊！”“这个也好，腿长！”……

    最后抱着照片睡着了。

    X教授版放映机停止运行，眼前的画面又变回了查尔斯一张带着胡茬的脸。

    “怎么样？有什么感受？”

    汉克眉头紧锁，垂下眼，张了张嘴，有些艰难的道：“艾薇她，是不是……”

    查尔斯一拍大腿：“你终于明白了！我可——”

    “……喜欢女孩子？”

    查尔斯：？？？

    莫名其妙被扣上姬佬帽子的艾薇在花园里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这个世界上最没法教的，大概就是情商了。

    查尔斯掰开了揉碎了将自己的所闻所见一股脑的倒出来，从艾薇向声波打听他的内裤颜色，到向他讯问瑞雯的事，直到跑遍附近大街小巷，只为给他寻找一个满意的女票。

    汉克依旧皱着眉，摸着下巴思考片刻，问：“她这是为什么？”

    查尔斯简直想撞头自尽：“你问我？！”

    “你不是……？”他指了指自己的头。

    不是能读心吗？读她一下呗。

    X教授崩溃了。

    他转着轮椅离开了地下室，在出去之前，犹豫了一下，留下了一句：“问问她，你不会后悔的。”

    汉克刚装好主脑的新主机，从机器底下钻出来：“查尔斯，装好了，你要不要——人呢？”

    他茫然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地下室，依稀记得查尔斯刚刚似乎说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走了，但汉克松了口气。

    至于艾薇……

    他回忆了一下在查尔斯脑内看到的画面，不自觉的定格在大街上，小混混们怒视艾薇的那一幕。

    这让他莫名其妙觉得有些不安，再次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

    如何让一个人找回自信？

    方法很简单，夸他。

    这个答案特别简单粗暴，艾薇很喜欢。

    她拿着纸笔，想先打个草稿准备夸汉克，憋了半天，才写下一行狗爬字。

    【你是最帅的。】

    这多好啊，简单易懂，还真挚，就是短了一点。

    突然跑到他面前蹦出这么一句，感觉有些欠揍，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讽刺啊！

    怎么办呢？

    艾薇咬着笔杆，苦恼的抓着头发，一抬头看见窗外花园里的树，脑子里突然叮的亮起了一个小灯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