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辞职吧。”顾斐的语气和表情都非常不好，姚若雨总觉得，他是因为看到自己才会情绪这么坏。

    那个人沮丧地退了下去。

    姚若雨看了下顾斐的表情，刚刚想说什么，顾斐道：“你回去吧，我这几天没有时间回家。”

    他眉目冷厉，显然还没有消气。

    姚若雨深吸一下，想着自己是来求和，不能再将关系弄得更糟。

    “那个，我只是来道歉，我昨天，太冲动了，我――”

    姚若雨还没说完就被顾斐打断了，他讽刺地道：“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姚若雨，你知道你呆在这里，耽误我赚钱了么？”

    这话虽然没有刚刚那么冷，但是依旧凉薄得让人心寒。

    姚若雨咬着唇，心里想，他在气头上，还是等过两天――

    “阿斐，你的会议开完了是不是？”姚敏儿一身淡蓝色的长裙，头发娴静束在脑后，跟着走出来：“哟，顾夫人也在啊。”

    看到姚若雨，她仿佛畏惧地站定，就好像姚若雨会来害她一般。

    姚若雨的火忽然就冒了出来，哈，不让她来打搅他赚钱，却将这女人留在房间里。

    “顾总，你和我姐姐这是藕断丝连还是怎么着?看来您还真是念旧。”

    姚若雨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顾斐被她这种轻慢的态度激怒，含怒道：“姚若雨，你有点身为妻子的自觉没有？疑神疑鬼，吃飞醋你学得挺快，对自己的丈夫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姚若雨的脚步一顿，扭头不客气地道：“顾总，就算是你小姨子，这么放在自己房间里也会惹人非议，我说句藕断丝连就是开玩笑，你们紧张什么。”

    姚敏儿柔声道：“姚若雨，你侮辱我没有关系，但是顾总是很好的男人，请你不要这么说他，是有事才叫我来的。”

    说完，她眼底含泪看了顾斐一眼道：“我走了，顾总，让你为难，真对不起。”

    姚敏儿从姚若雨身边擦身而过，仇恨地道：“姚若雨你得意的时候到头了。”

    姚若雨猛然闭了一下眼睛，她真蠢，这样冲动只给人更多可趁之机。

    但是，现在更无法挽回。

    如果不是姚敏儿，她今天不会这样。知道她有多恨那一家子吗？

    顾斐想到她竟然说自己藕断丝连，脸色就好不了：“姚若雨你今天是来吵架的？”

    姚若雨顿了一下，低头道：“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就这么道歉。”顾斐要笑不笑地看着她，眼神非常冷。

    姚若雨转身看着他，皱着眉头道：“我向你道歉，那天我太冲动今天也是，关于姚敏儿，你要和我离婚娶她吗？”

    顾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脸色的表情更加深沉难懂：“你这是审问？”

    “不是，”姚若雨低声笑了一下，是啊，明明自己不喜欢他，这样问其实会让他误会？

    “那，你――准备怎么处置我？”，姚若雨怀着忐忑的心情询问道

    “我没有资格问她，那么我想问问我自己。”

    “姚若雨，你自己想错在哪，这不该我来告诉你。”顾斐的脸色沉了下来，似乎非常不高兴。

    看着顾斐越来越冷的脸色，姚若雨一阵绝望。

    她总是不明白他想要什么。

    姚若雨瞬间不争气地又红了眼眶，眼底因为缺觉，原本就不满红血丝，现在显得愈发憔悴不堪。

    顾斐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刚刚的怒气消了几分，见她不再做声，心里软了一下。

    他走过来，挑起她的下巴问道：“你来是道歉还是来勾引我？今天穿成这样做什么？嗯？想让我藕断丝连的是你吧？”

    姚若雨的心不争气地猛跳了两下，她躲开有些炽热的手掌，嚅嗫道：“我，我是……”

    不能拒绝，但是她更不想说暧昧的话。

    她只是想拿回照片而已。

    顾斐沉默了下，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是吗？但是你打扮这么漂亮，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姚若雨发现自己真的无法了解这个男人，他喜怒无常，每每让姚若雨觉得在他面前，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无知的孩子。

    就像现在，她也完全分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无论四年前，还是现在，他面对她的时候，都显得游刃有余。

    姚若雨想，顾斐真是她见过的最可怕的人，训斥人的时候让人害怕，他如果要调戏你，却又会让你瞬间手足无措，变成了只会脸红的傻子。

    比如，现在，他调戏完了，就静静地看着她，欣赏她脸红心跳的样子，用她的狼狈取乐。

    所以，她应该怎么做？

    本能似乎比她的理智更早一步做出了反应，她慢慢褪下身上的外套，抱住顾斐的腰，颤声道：“那不是勾引，现在才是。”

    如果看不懂，那就不看，她只要取得自己想要的就好。

    重归于好的话，就算她不说，顾斐也会帮她查，这是她这么久以来摸索到的。

    顾斐低头看着她细腻光滑的肩头，在她不自在地想退开的时候，搂住了她。

    “既然你开的头，一会儿就不要拒绝。”他面无表情地将手慢慢沿着她的胸线滑入里面。

    姚若雨身子一僵硬，她犹豫地道：“在，在这里不好吧？”

    “你以为自己有资格在床上？”顾斐不耐烦地道。

    他说完，自己先顿了一下，而姚若雨猛然推开了他，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那一刻，她真的想过要甩他一巴掌。

    但是，终究那一巴掌没有打。

    她只是有些蹒跚地退了一步，心痛如绞。

    没有任何时刻，像现在这样，她感觉到绝望，简直要无法呼吸。

    顾斐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道：“不想做就滚。”

    姚若雨用力握紧双手，颤声道：“其他的事情，就算了，但是照片你要怎么才能给我？”

    “只要你给我照片，做什么都可以。”姚若雨扬起精致的小脸，认真地看向顾斐。

    随即又自嘲地笑了：“啊，我忘记了，其实你要什么得不到，不如让我来给你治病吧？我能治好你的不举，其他的也能试试，肯定比某些医生强，比如你刚刚赶走的那个。”

    顾斐冷笑，眼底没有一丝温度：“你终于说实话了啊。”

    姚若雨心里纠结，低笑一声，知道自己失败得彻底，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顾斐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有一丝愤怒。

    随即淡入了黑色的瞳仁中，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姚若雨气冲冲地从陆氏出来，正好和一个人撞了一下。

    那人笑道道：“姚若雨，你还是这么莽撞啊？”

    姚若雨抬头，想不到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看见熟人，关宇飞。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想不到还能碰到他，是了，他和顾斐有合作。

    “关先生，这么巧。”姚若雨淡淡地打完招呼就走。

    关宇飞眼底闪过一丝落寞，现在的若雨真美，原本差点她就成为了他的妻子，可惜，造化弄人，自己将靖嘉的好意也辜负了。

    关宇飞也没了来陆氏办事的心思，转身出门，开车跟上了姚若雨，姚若雨不喜欢用顾家的专车，一般都是直接拦计程车，所以关宇飞跟着倒是不怕被顾斐发现。

    他一边紧紧跟上了姚若雨的车子，一边给自己以前的同学加好友打电话。

    “艾雪迎，是你吗？”

    艾雪迎顿了顿，咬牙切齿道：“关宇飞你没有死在国外？！”

    关宇飞苦笑了一下道：“哎！你们怎么都这么凶，我当年对不起靖嘉，能让我弥补一二吗？”

    那边一阵沉默，最后艾雪迎冷笑了一声，连关宇飞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人，都因为雪迎这声冷笑，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雪迎啊，你不要这么笑，挺吓人。”关宇飞皱眉道。

    那边立刻反应过来：“你是想和我打听姚若雨吧？她现在烦恼怎么从顾斐那里拿到照片，关于陆靖嘉死亡真相的照片，之前抓到的那个女人，不是害死靖嘉的真凶。”

    吱嘎――

    关宇飞的奥迪a8猛然一停，他吃惊地道：“靖嘉不是那个女人撞的，那会时谁？！”

    艾雪迎语气阴冷地道：“我怎么知道？你关家这么财大气粗，都查不出来，只让我们这两个弱女子折腾这么多年，呵呵，你现在来问我。知道为什么姚若雨回嫁入顾家吗？知道她这么多年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她为什么委曲求全都要对着顾斐陪笑脸？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自顾自地去了美国，关宇飞，你何必回来。”

    关宇飞眼底满是伤痛，也顾不得什么，挂了电话就用车拦住了那辆出租。

    姚若雨早就发现他在跟踪，这下还被他公然拦住，她冷淡地道：“有话我们去前面的咖啡馆谈。”

    说完，就指挥出租车司机开到了附近的咖啡馆。

    她之所以会理关宇飞，是因为自己已经得罪了顾斐，还不知道能不能哄回来，这时候，能利用的关系，都要利用上。

    姚若雨点了一杯苦咖啡，她猛然灌了一大口，那种刺激的苦味在她口里蔓延开来。

    她看着咖啡中自己的倒影，心里想，姚若雨，你也学会了理智地思考任何问题，只论是否可以利用，不管对错。

    不一会儿，关宇飞就从外面匆匆进来。

    看到姚若雨，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若雨，刚刚我和雪迎通了电话，她说，杀死靖嘉的凶手另有其人。”

    “你是想帮忙？”姚若雨瞬间有些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