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主谋者稽昌(2 / 2)

    “王上……”

    “空明,”稽昌抬手打断了魏空明的话,面色凝肃道,“此事并非只牵扯到孤的一个小公主,应谋之妻也差点被炸身亡,应谋乃戈国使臣,前来我博阳还没几日便遭此横祸,我们很有必要将事情查个清楚,给应谋,也是给戈国国君一个交待,你说是吗?”

    “那王上打算怎么查?”魏空明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

    “张沛既指幕后主使是魏姬,那自然该从魏姬查起。孤不想让人说孤偏袒魏姬,不秉公处置,所以,司马震,晋寒!”

    此二人拱手应道:“在!”

    “速去魏姬寝殿,传魏姬到此问话,将魏姬身边亲近之人悉数扣下,一一盘问,另外,魏姬寝殿内外都仔细搜一搜,看有无什么线索细节,快去!”

    “王上!”魏空明一听搜殿,脸色瞬变,“您要搜魏姬夫人的寝殿?这可是对魏姬夫人极大的羞辱,还请王上三思而后行!”

    “羞辱就太言过其实了,空明哥,”一直没吭声的江应谋说话了,“其实这也是为了一证魏姬夫人的清白,对魏姬夫人来说是好事,并非什么羞辱。倘若王上查得不够清楚仔细,魏姬夫人身上的嫌疑就很难洗清,那必会招人诟病的,倒不如一次查个彻底,还了夫人清白,你说是不是?”

    未等魏空明回话,稽昌手一挥,晋寒司马震便转身出殿去了。魏空明那脸色由红变紫,眉心拧得紧紧的,连拳头都不由自主地攥了起来,一副要发怒的样子。这时,江应谋又说话了:“王上,方才臣来得匆忙,来时蒲心尚未醒来,臣想回去瞧一眼,怕她醒来之后寻不见我会害怕,想必搜殿也需一小会儿功夫,臣就先回去一趟,稍后再来。”

    稽昌点头道:“你去吧,照料好蒲心要紧。”

    江应谋拱了拱手,缓步退出了清吟阁。出阁走了没几步,魏空行匆忙追了上来:“应谋哥,等等!”

    他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怎么了?”

    “应谋哥,你真认为是我堂姐主使的?你不是说过你并不怀疑我们魏家吗?”魏空行眼中充满了深深的疑惑。

    他却笑了笑,说道:“你是指我方才说你堂姐的那番话,是吗?那不过是我顺水推舟罢了。”

    “顺水推舟?”

    “我想到了此时此刻,你大哥应该跟我一样都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来了?”魏空行越听越不明白。

    “昨晚那场爆炸倘若背后真有个主使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王上了。”

    “什么?”魏空行瞬间呆愣!

    “我昨晚想了一夜,怀疑过很多人,也排除了很多人,但有一个人却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那个人就是王上。能在这王宫里悄无声息地安排爆炸,然后又能全身而退的还能有几个呢?想来想去,可不就只有他稽昌吗?这是他的王宫,谁也不怀疑上他。”

    “可是……”

    “可是你想不明白为何他会安排这场爆炸来栽赃你姐姐是吧?”江应谋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似的笑容,“我早跟你说过了,空行,风头太过不是好事,那只会给自己招来祸事。王上走到这一步,说起来有些狗急跳墙的味道,但兵行险招未必不会管用,更何况这儿是他的王宫。”

    “你的意思是,王上打算收拾我们魏家了?”

    江应谋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没错,他的确是开始动手了,而第一个便是你堂姐魏姬夫人。”

    “难道他竟一点都不顾及我们魏家?他那王位仍需我们魏家相扶持,灭了我们魏家,他将来还可以靠谁?”

    “但倘若不灭你们魏家,将来他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你们魏家是一头非常彪悍的老虎,但老虎有心噬主,身为主人的他又怎能坐以待毙呢?纵观眼前的形势,你们魏家与胡也部落接连联姻,势成一家,他能不担心吗?再者,成翎王一派也蠢蠢欲动,外通朝臣,内结王太后,大有将他赶下位的征兆,他能不着急吗?眼见这两股势力坐大,他怎么样都会做点事情吧?”

    “可他为何不先对付成翎王?”

    “成翎王毕竟是王族,背后又有王太后撑腰,他岂敢随意乱动?一动,那就又成了宗室抄戈了,闹大了,所以,他会先对付你们魏家。后面稽昌如何审你姐姐我都已经没兴趣看了,结果已经摆在那儿了,你姐姐这夫人之位是坐不下去了,或是废黜,或是贬为舍人,总之,在他身边不会留有你们魏家的人了。”

    “真没想到王上竟是如此心狠之人……”魏空行不由地感触了一句。

    “他也是被形势所逼,而我方才,也只是顺应了形势。空行,”江应谋抬手拍了拍魏空行的肩头道,“你早点抽身吧!你有赫连公主,稽昌再怎么样也会留你一条性命的。带上公主,离开博阳,去过你们该过的日子。”

    “离开?”魏空行眼中闪过一片茫然,“离开博阳,我又能去哪儿呢?你和二姐都劝我离开,都让我置身事外,可是,我毕竟还是魏家的人……”

    “你想以一人之力挽回什么吗?不,你挽回不了什么的,”江应谋晃了晃脑袋,略带惋惜的口吻说道,“有些人这辈子与你有兄弟的血缘,却未必有兄弟的情分,这一点我早看透了。你一心为他们打算,可他们却有自己的抱负和野心,你又何苦把自己搭进去呢?想想吧!”

    留下那呆立彷徨的魏空行,江应谋回了玉华园。迈进小院时,一抹豆蔻红扫过眼角,他笑吟吟地走过去,从后拥住了她:“怎么起来了?不觉得头疼了?”

    “你上哪儿去了?”她转过身来问道,“听江坎说稽昌把你叫去了,是昨晚那事儿有分晓了吗?”

    “是,所以方才去看了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

    “毒君泪斩歼臣。”他调侃道。

    “呃?”

    “好了,先用早饭吧,出去一趟我还真饿了。咱们一边吃一边说。”

    宫婢送上早饭,二人正坐院中紫藤花架下享用时,江尘忽然跑回来了。刚才江应谋虽回来了,却把江尘留在了那儿听消息。

    “公子,王上请您再过去一趟呢!”江尘满脸喜色,像捡了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魏姬夫人那边查出什么来了?”她已经听江应谋说了刚才那出好戏了,忙停下勺子问了一句。

    “查出来了,而且还查出了好东西呢!公子,您猜少将军和司马震打魏姬夫人的寝殿收罗出什么来了?”江尘笑米米地问道。

    江应谋悠闲地喝着木樨花粥,笑容清浅道:“必是什么能定下魏姬罪名的好东西吧?稽昌敢让司马震和晋寒去搜,必定是安排好了的。”

    “一点没错!您走不久,司马震和少将军就回来了,搜罗回来的东西不少,可有两件是最管用的。一件是昨夜那花灯架子的草图,另一件是五凤罗盘。”

    “五凤罗盘?”她眉心微微皱起,“魏姬竟敢在自己寝殿内私摆这样的物件,她是想做王后想疯了吗?又或者是稽昌暗中派人藏在她寝殿里的?”

    江尘摇摇头,笑道:“这都不打紧了,最要紧的是那副罗盘就是在她寝殿内寻找的,她抵赖不了。五凤罗盘乃是王后寝殿内才能摆放的法器,她居然敢僭越,这罪名定下来那可不小了!”

    “魏姬自己怎么说?”

    “她自然百般辩解了,可辩解无用,罗盘和草图都是从她卧房内搜罗出来的,她难辞其咎。公子,我看您还是快当着点,王上那边还等着给魏姬夫人定下罪名,给您一个交待呢!”

    “行,”江应谋拿起丝绢抹了抹嘴,“咱们就再去看一场戏,反正也是闲着。”

    再入清吟阁,内里的气氛已经与之前大不相同了,沉闷而压抑。魏姬正泪眼汪汪地跪在地上,不住地抹着眼泪,而魏空明则黑青着一张脸,像一只带怒的山豹子似的杵在旁边。他上前行了个礼,往魏姬身上瞟了一眼,问道:“王上,听说此事已有个定论了?”

    稽昌略显沉重地点了点头:“是……有定论了……”

    “王上!”魏空明大步迈了出来,双手拱起,声音凌肃道,“臣不服!但凭张沛之言和这从寝殿内收罗出来的草图就认定魏姬是昨夜爆炸的幕后主使,臣不服!臣相信,臣的父亲也不会赞同这样的说法!还请王上下令重新彻查此事!”

    “王上,妾身真的是冤枉的,”魏姬哭得稀里哗啦,“妾身在王上身旁侍奉十载,何曾有过非分之心?这分明是有人妒忌王上对妾身的厚宠,故意使坏的。”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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