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堂兄早逝(2 / 2)

    薛湛接过管事递来的香拜了三拜。

    同是侯府三代,薛恒是名声显赫的世子爷而他因父亲只是嫡次子便相差悬殊,或许常人都以为他会心生不平与薛恒针锋相对,但从小到大事实是他跟薛恒的感情极好,别说针锋相对吧,脸都没红过一次!

    原本说好他做侯府经济的坚强后盾对方一心仕途继承侯府保驾护航,如今却因为一次剿匪弄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当真是世事无常。心里一叹,薛湛拜完把香插到香炉视线移向旁边僵冷的世子夫子。

    “嫂子,”薛湛担忧的看着憔悴苍老不下十岁的女人,对方才二十二岁,正是花开盛放的年纪却不得不面对守寡的残酷事实。“节哀。”他是小叔子不能多说什么,想想还是把佘下安慰的话咽回嘴里,转而摸摸才五岁侄子的头:“照顾好你母亲,做不到就跟大人说,老祖宗、爷爷奶奶、二爷爷二奶奶,还有你二叔我都可以商量,知道么?别憋在心里,你还小。”

    从出事开始就被告知要坚强的薛逸承红了眼睛,努力把眼泪收回去点头:“是,二叔。”

    薛湛加重手揉了把这才转身,之前跑腿的小厮等在外面,气还没喘均。

    “二爷,伺候的婆子说太夫人还没休息。”

    老太太常氏都六十好几的人这个点还没睡估计是心焦睡不着,人一上年纪睡眠不好就能引发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毛病,想到这里薛湛心是一提,这时候的侯府可经不得风雨了。心里一急难免步子就跨的大些,临到后都几乎是用跑的了。

    院子外老太太身边大丫环晓菊已经候着了,红着眼睛迎了上来:“可把二爷盼回来了。太夫人这几天茶饭不思夜里觉都睡不好,眼瞧着瘦了。”

    薛湛抿唇:“可哭出来了?”

    说到这里晓菊更急:“太夫人说哭不出来,太医把了脉说是郁急攻心,要哭出来就无需下药要哭不出来就得下针吃药。可太夫人又说二爷说过是药三分毒不易多吃,这两天良医把脉都不让了!”

    少吃药多食补适量养身药方的保健理念是传承五千年中医养身总结出来的良方,起先别人不信,后来老太太坚持两年感觉身体的确比之前好这法子才坚持下来。

    “让厨房送点小米粥来,再让良医候着。”说完薛湛一掀衣袍大跨步进屋,嘴里扬声:“奶奶,阿湛回来了!”

    在躺椅躺着的侯老夫人常氏以为自己幻听了,冲旁边伺候的丫环问:“我好似听到阿湛的声音了?前天不是说在蜀洲吗?这么快..”

    “奶奶。”薛湛掀了帘子进来,几步跨来曲膝依到躺椅边,眼眶立时就红了:“奶奶,不孝孙子阿湛回来了。”

    保养得宜的手不敢致信的摸上薛湛的脸,年过六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压在心里几乎把这个自出生就养尊处优的女人压跨。双亲去世她不苦,因为那是双亲的选择,她身为出嫁女阻止不了就只能尽力去帮扶其他血亲;夫君去世她不苦,因为夫君一生戎马英雄一世能有五十高寿已是不易,更何况天子看中对他们一家已经是恩宠备至。自打出生她经历许多,其中有磨难有委屈也有痛苦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次一样,她不是不想哭是实在哭不出来,憋在心里就像一颗巨石压在心口,每过一息就重一分像喘不过气来。

    薛湛心里一提,忙握住太夫人手压在心口:“奶奶放心都会过去的。”

    花白的鬓角有丝凌乱,手一手紧紧抓着薛湛的手另一手捂胸口,眼睛干涩语气沉痛:“奶奶过不去呀,心里又痛又闷,阿恒才二十五岁,他还有大好的青春大好的年华,不像奶奶我已经是老婆子了,活也活够了,老天爷为什么不把我这个老婆子收了去要收我的阿恒呀?只要把我的阿恒换回来我愿意一命换一命!”

    薛湛红着眼睛悲痛道:“记得我正月出门时大哥还叮嘱我一路小心要好好照顾自己,不想世事无常命运弄人,转瞬即是阴阳两隔。”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擦了擦继续道:“从小到大大哥待我如亲兄弟,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我,闯了祸给我收拾善后被欺负了给我撑腰,不想如今却是阴阳相隔...”

    情绪传染原本哭不出来的太夫人立时眼泪像珠子一样落下来,心情像绝堤的江水一时间即是停不下来。

    闻讯赶来的侯爷薛晋之听着屋里的哭生松了口气,转尔悄声问旁边良医:“老夫人只要哭出来就没事了?”

    良医拱手恭敬道:“情绪有了发泄的口子就不会憋坏身子,最怕的就是郁结于心发泄不出来。只是过犹不及,之后几天还是得劝着才好。”上了年纪的人最怕心里憋事,一憋就会生病,一生病引起其他反应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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