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没人救我可以自救(1 / 2)

“这是怎么啦?”我虽然不懂,可也知道这情况不太对劲。

    郝未没理我,而是让小辰通知另一辆车的人:“通知他们,先就近找住的地方,不能赶路了。”

    “是!”

    两辆车转进最近的一个村子,我有一肚子疑问,可见小辰和郝未那沉重的脸色,我就不好在这时候开口,姑且耐着心,等等再说吧。

    一个小村子不可能有旅店之类的,除非再往前一点到镇上去,可郝未却不愿意再赶路,让小辰找了栋民房暂时住下。

    那是一个大伯新建的房子,刚装修完,是要建给儿子结婚用的,里头还什么都没有,但打扫得还算干净,就是有油漆等刚装修完的味道,呛人。

    卓心蓝画了几个去味符,隔绝了那呛人的味道,又拿着小铺里买来的崭新的被子给大伙铺在地上,打算就这样过一晚。

    我上前帮忙整理,关酒和魏武去备吃的,小辰沙川郝实木则在房屋外面,不知道在布置什么防御陷阱,郝未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一会看着月亮,一会看着周围的局势,我知道他一定在思考什么,发呆这种事,只能是我这等凡人才会干的。

    唯一的闲人就是葛无心了。

    她坐在一张反复擦拭过数遍的椅子上,神态倨傲高冷,不过也比往常多了凝重和不安。

    我碰了碰卓心蓝,低声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今晚是凶月!”

    “凶月?”听起来就很凶!

    对我的无知,卓心蓝叹了口气:“这个解释起来就有点麻烦了,总之,每到凶月之夜,人界的阴阳两气会失衡,阴气高于阳气。”

    “那会怎么样?”

    “普通人在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凶月一般也只会维持一到两天,所以哪怕是比较敏感的,或许在稍稍有感觉时,凶月就已经过去了。可对我们修士,凶月却是极其可怕凶险的。”

    我听得正襟危坐。

    卓心蓝接着讲:“对,在这一天里,鬼怪们受阴气影响,会暴动,等级低的,哪怕平日里还有理智,在这种时候也会只剩下本能,哪怕等级高的,哪怕还有智慧,情绪也会躁动,普通人这时候出门,容易遇到他们口中的灵异事件,甚至八字轻的还会‘失踪’,一些梦魇也会在今晚闯入他们的梦中……”

    我紧张地抓住卓心蓝的手:“那大家不是危险了?”

    “放心吧,虽然不敢保证谁都能平安无事,但鬼怪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对普通人出手的,普通人看不到他们,除个别的,也感受不到他们,这就等同于他们和鬼怪活在两个不同的平行世界里,这可不是说破坏就能破坏的,与其去对付他们,鬼怪们会先对付我们。”

    “我、我们?”我一噎,头逃避性地往后仰。

    “是啊,每当凶月之夜,低级修士都不会出门的,只有高级别的修士,会组织在一起,在自己的地界里巡逻,以防真的有鬼怪对普通人下手。”

    “那我们,”我看看阳台上的郝未,“为什么要躲在这呢?”高级修士,我们这群人中就有四个了。

    卓心蓝摇摇头:“你低估了凶月了,我说的高级修士组织在一起出去驱魔,那是不得不做的事,这是做为修士的责任,事实上,哪怕是高级修士,在凶月之夜出门,危险性也是极高的,而我们……”

    她顿了顿:“如果只有我们几个倒也还好,我们也是出过多次任务的,不怕战斗,可还有你和葛无心啊,你忘了你们是什么身份了?”

    “额!”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个,我们会连累你们吗?”

    “说什么连累啊!”卓心蓝反过来拉住我的手,亲热道,“修士和引灵者是息息相关的,少了谁都不行,只是,在凶月,最危险的不是普通人不是修士,是引灵者,鬼怪们会更凶残更迫不及待地要找到你们,所以家主才要我们暂时停下,先做好防御,否则这一路上,我们肯定不能安生,你们……也未必保得住。”

    我心下说不出的闷,这个香饽饽的头衔,不但去不掉,还越发香味十足!

    我扯了扯卓心蓝的手,朝葛无心那悄悄瞥一眼示意:“她那么珍贵,怎么会在凶月快来临的时候出远门啊?”

    看她那样,不知道有多爱惜自己呢。

    “这凶月不是时常都有,百年才来一次,而且这凶月也有分的,就像地震台风那样有级别的,轻微的还好,要是来给十级,就是我们修士界的大灾难了,当年战乱,就因为有个凶月让我们修士界元气大伤,才给那些小岛国可趁之机,你说这凶月要是时不时来一下,我们还混不混了?”

    “一般来说,凶月的来临是可以推算的,大致在什么时候,比如说某年的某个月中旬或下旬这样,无法知道具体哪天,原本推算是这个月月底,已经通知下来了,所以家主赶着回去,想着现在才中旬,应该来得及,大概是没想到会提前吧。”

    说到这,卓心蓝自己也是奇怪的:“按理说吧,不管是不是会提前,葛无心都不该这时候出门的,谁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看了眼郝未,笑道:“可能是,为了爱情?”

    卓心蓝也偷看了下郝未,跟着笑道:“行了,什么爱情,酸不酸。”

    等郝实木三人布置完防御阵法和陷阱后回来,关酒两人也拿到吃的,我们聚集在二楼的客厅,吃了饭,四个女人在一间房间休息,男的包括郝未在客厅,关键时候,还是尽量待在一块比较保险。

    沙川在女孩子的房间和客厅里都放着一只感应纸鹤,和他放在外面侦探的纸鹤是一体的,一旦外面有什么情况,我们也会马上接收到。

    吃完晚饭,天已经全黑了,哪怕有月亮高高挂着,依然觉得外面的夜色,被泼了不加水的浓墨一般。

    郝未让我们先分批休息,趁现在还没有响动的时候,不然等到十一点后,只怕想休息也休息不了。

    他还特意嘱咐着跟我们一间房,实力最强的关酒,让她多堤防一些,葛无心不能有任何损失。

    关酒即便不喜欢葛无心,也应承下来,我对他的关注点在葛无心身上没什么感觉,在郝家眼里,我就算现在能引灵了,可力量不稳定,时有时无,不太受控制,而且还是新来的,跟从小待在待在郝家,很有天赋的葛无心,自然没法比。

    我和她两人同时掉进水里的话,肯定先救她。

    无所谓啊,我可以自己游回去嘛!

    然而,在我摸摸鼻子走在后面要一起进房时,郝未去叫住了我,让我跟他到另一个空房间里。

    “怎么了师父?”

    郝未递给我一个荷包!

    我:“……”

    送荷包?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这,不用了吧师父!我拿你的荷包,不太好。”我嘿嘿笑着。

    郝未瞪了我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他这一眼,有点娇嗔,因为很快就被他的冷脸给掩盖了:“这里面是护身符!”

    我囧,尴尬地接过手。

    碰到荷包,我才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荷包,上面的针线是按照一定规律绣的,形成一个卦,虽然不懂是什么,但应该是保护我的。

    我感激地抬起头,却发现他朝我伸过手来,那走向似乎是要碰触我的脸,可我突然抬头,那手顿了下,最后落在我肩上:“安乐,师父身为郝家家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看着地位崇高,实则很多事情无可奈何,所以在一些选择上,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所以……如果晚上遇到什么危险的话,你首要做的,是先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我明白他的意思,还是我和葛无心掉进水里先救谁的问题,我不知道郝未跟我说这些话,是上位者安抚手下的手段,还是真的关心担心着我,但以我们最初的陌生关系来看,他其实已经对我很好了,所以我对他的选择和所谓的责任,并没有什么怨言。

    这本就是社会的规则。

    可我回房间时,忍不住想,要是换做阎晟对我说这些话,我估计会很难过吧,因为在乎,才会不满足。

    坐进给自己铺好的地铺,把被子拉到肚子上,看看卓心蓝已经躺好准备睡了,她跟关酒轮流看守,所以她要捉紧时间休息。

    关酒也在自己地铺上打坐,葛无心在我和郝未谈话结束回来时,阴狠地瞪我一眼,然后也缩到被子里,还好,她没娇惯到不肯睡,虽然她身下的棉被比我们的厚,而且还是特干净的纯白色,真难得卓心蓝找得出来。

    我转头看向那新安装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夜色,心里有点难受,觉得寂寞。

    明明身边有人,心里还是空的,在这种要来大地震的夜晚,我最喜欢在身边的“人”,却不知道在那里,不知道在做什么,还没办法打个电话联系。

    “睡吧,安乐。”卓心蓝见我还坐着,小声唤了我一声。

    “嗯!”

    ……

    我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似乎做梦了,但又什么都记不得,甚至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在这半梦半醒间,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谁?是谁?

    我坐起身,周围黑乎乎的,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坐在棉被里,恍恍惚惚的,好像忘了什么事,可想不起来。

    又听到有人叫我了,我跟提线木偶似得站起身,朝窗户走去。

    双手碰触到冰凉的玻璃,凭着本能将其推开,这种窗户,是两个玻璃交叉推动的,因为是新建的,外面没有多加防护栏,也没有防蚊子的纱网,我只要推动玻璃窗,就能把窗户打开。

    跟随着外头呼唤的声音,我将其推开,外头的冷风一下子就灌了进来,奇怪的是,我只觉得冰冰凉凉,却不觉得冷,明明刚才爬起来时,身上连外套都没穿。

    我僵硬地爬到窗台上,坐在那里看着外面,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心里头越来越烦躁,有什么喊着,让我跳出去。

    我抓着玻璃窗稳定身子的手紧了紧,面上平静,眼里闪过迟疑。

    脖子上的冥石微微发着光,我将它握紧在手里,心里有了算计,然后……纵身跳了出去。

    宛若睡梦中梦到自己跌落时,身子会因为刹那间失重而震动,我就是那种感觉,睁开眼时,身处在一个虚幻的空间里,周围景物很不真实。

    但我跟前,站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长得像人,如果不是男的面色青红,女的面色青白,额头两边还各有一个瘤一样的小触角,真会以为他们是人。

    男的看我的眼神透着好奇,女的则隐隐有着敌意,甚至对身旁的男的说道:“她还真跳下来了,也不过如此嘛。”

    男的摆摆手:“反正,我们好好完成主人交待的事就行。”

    我见这俩就这么自顾自地说起来,把我晾在一边,只好自己主动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女的正满脸不耐地双臂环胸,乍然听到我说话,怔了怔,诧然:“你、你是清醒的?”

    就连男的,也挺直了腰看着我。

    我莫名其妙:“难道我该睡着?”

    “你现在就是睡着的。”男的语气相对好点,“她的意思是,你现在怎么会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