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电梯的时候，她都提着心，就怕忽然遇到同学或者老师，问她那么早要干嘛去。

还好冬季的清晨四五点，能从温暖的被窝里起来的人真不多，一路下到一楼大堂，都没遇见旁人。

她刚从电梯里出来，就见到了单手插兜站在边上等待的萧翀，水晶灯下的他似乎格外帅一些。

“婉婉，走，我已经叫好车了。”萧翀笑着上前接过她的双肩包，“我帮你拿。”

“噢。”林婉婉低低应了一声，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两人并肩走出大堂，外面夜色还很浓郁，大堂里来往的人不多，零星的灯光更显天地的寂静。

坐上出租车往外滩开时，司机倒是很热情地问他们：“这么早去外滩，是为了看日出吗？”

“是。在哪个位置看比较好，您就给我们放哪吧。”

“行，那我就给你们停在外滩公园附近的停车点。”

“好，谢谢。”

从出租车上下来，走了不久便到了观景台，黄浦江的味道扑面而来。

江面一阵寒风吹过，还怪冷的。

林婉婉穿的是羊绒衣裙，虽然保暖，但是不抗风啊，当下就忍不住抱住了胳膊。

萧翀偏头看她一眼，一把拉下自己穿的羽绒服拉链，脱下来二话不说直接给林婉婉披上。

虽然现在的他还没有长得跟上一世一样高，但是比一百六十七公分林婉婉还是要高二十公分的。

他的宽版羽绒服披在林婉婉身上，就像是给她披了条小被子，保暖度直接爆表。

“哎呀，不用，你自己穿，这么冷你穿这么少感冒了怎么办，今天你还有比赛呢！”林婉婉连忙要把羽绒服取下来还他。

“不会。”萧翀隔着羽绒服抱住她，阻止她的动作，声音低沉到不可思议，有一种难明的情绪含在其中，“我穿了运动服。”

林婉婉清晰感受到萧翀身上传来的独属于他的沉香味道，心跳如鼓，脸颊飞速飘红，不知是被羽绒服上他的余温熏的，还是被他的怀抱吓的。

萧翀也没有抱她太久，见她不再动了便松开了，同时后退一步，潇洒坦然地笑，眉眼弯弯，眼眸中仿佛盛着一江春水与波光：“你知道我的，我有功夫在身，不怕冷。”

林婉婉无法承受他的眸光，对视几秒就感觉心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她战术性地转了头，望着江面，手撩着耳边的碎发转移注意力。

今天她绑的是个公主半披发，现在头发全被藏进了羽绒服里。

萧翀忽然伸手，单手一捞，帮她把头发取了出来，温暖的手指无意间擦过她的脖颈，引得她一阵头皮发麻、浑身酥软。

林婉婉随后便有了些恼意。

自己那么紧张，可是眼前这家伙却仍是一幅游刃有余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中一样。

她轻轻“哼”了一声，往边上让了一步，离他远了些。

萧翀察觉到她别扭的小动作，透过暖暖的黄色路灯光望着林婉婉美丽的侧颜，淡淡一笑，接着跟她一起趴在江边的栏杆上，静静望着江面。

此时已经接近五点二十分了，天际开始有红光出现。

接着没多久，江面便被天空染得越来越红。

林婉婉的脑海中适时地冒出了一句“日出江花红胜火”的诗，眼前的江景太美了，又美又浪漫。

她微微侧脸，以眼角的余光看着身旁不远处的萧翀。

他似乎无论什么时候，身上都带着荣辱不惊的淡然气息，仿佛笃定了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是他解决不了的。

那种从内而外散发的强大的自信气场，比他谪仙般完美的外表还要引人注目。

他就是那种哪怕戴个头盔遮住完美的容颜，也会让人感受到很帅的人。

气质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唯有亲自感受。

此时天空已经完全大亮，明亮的光线照耀在两人的脸上，仿佛为彼此镀上了一层金光。

萧翀忽然转头，大大方方地看向林婉婉，与她的视线正面相撞。

林婉婉猝不及防的表情跌入他的眼里，想要逃避，却又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动也动不了。

萧翀嘴角噙着一丝莫测的笑意，向她迈近了一大步，一下子就让彼此间的距离消失了。

他侧身，伸出右手坚定地覆在了林婉婉放在栏杆上的右手上，低头眸色深沉地望着她。

林婉婉仰头回望他，脑海里思绪乱飞，一点红从她的脸颊渐渐蔓延至指尖，放开栏杆想要从他的手底下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乘机十指相扣，握得更紧。

林婉婉的声音都仿佛飘在了江上：“不能……”

萧翀灿然一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一手紧扣着她的手，一手环过她，撑在她身侧的栏杆，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了臂弯里，低声在她耳边问：“不能什么？”

明明除了紧扣的右手，并没有其他的直接接触了，可林婉婉却仿佛被蒸熟了一样，眼底鼻间除了萧翀，只有萧翀了。

她转了头，紧紧贴着栏杆，望向江面，嗓子已经完全被心跳堵了，再说不出一句话。

“婉婉。”萧翀继续在她的耳边说话，气息近到仿佛贴在了她的耳朵上，“我想陪你看一辈子的日出。”

他的语音里带着灼热的能量，把林婉婉的耳朵都烫红了。

许久之后，林婉婉才低低地从喉间溢出一个“嗯”字，算是回应。

萧翀心中有白鸽成片落地的声音，他仰头，轻轻微笑，脸上沐浴晨光，带着满足之色。

他的左手不再撑着栏杆，直接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揽在了林婉婉的腰间，缓缓收力，将她贴近自己的胸膛，感受到她不堪一握的纤细。

这辈子，他再也不要放开她，再也不想感受一次孤独。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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