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解开心结(1 / 2)

良久,他哑着声儿问,“何时?”

    虽则只有两个字,时锦却知,他是在问,他何时露了破绽。

    时锦自冰冷的地面上坐起来,又拢了拢衣衫,面上自带了些瑟缩。

    她将手再次探回腰间,齐墨璟方注意到,她腰间正正挂着一只绣着五毒福纹的荷包。

    将那只荷包解下来,时锦抬头瞧他,“上回自昏迷中醒来,奴婢便瞧见脚底落着这只荷包,想是上回二爷走时落下的。”

    说罢,她指尖略略带了些颤抖,右手食指抚过那冰凉的面具,目色中带了些难以言说的怜惜,“上回,在那株老槐树下,二爷受了伤,可好些了?”

    她指尖带着些温柔,眼中依然带着泪,只那嘴角略略翘起,显是因着见了他而欢喜。

    齐墨璟喉结轻滚,因喝了酒而艳红的唇略略抖了下,“你、不怪我?”

    ——不怪我以缇骑司都的身份骗了你?

    “怪,当然怪你,”时锦略略垂头,“可二爷躲着不见我,可知,时锦心里有多少煎熬?”

    她忽的背过手去,不肯瞧他,也不肯拿指去碰他。

    从齐墨璟角度瞧过去,只见她两瓣唇紧紧抿着,泪水又止不住般簌簌而下。

    “二爷许久未至,时锦心中总是想着,爷是不是厌了我?那种思绪时时刻刻啃噬着时锦的心,半刻不得停歇。有时,时锦扪心自问,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招了二爷的厌……”

    她忽的抬起头来,“您今儿个能来,我真的心中欢喜。只,适才那般,我、我害怕……”

    齐二爷作为缇骑司都时,总带着一股子悍气和血气,仿若撕下了每日里斯文高冷的伪装,只剩下嗜血残暴的本能。

    不由得想起那日他残杀刺客时的狠戾手法,她顿时瑟缩一下,双手却故作大胆得抱住了他的脖颈,泪水混合着轻吻落在他银白的面具上面,“比之缇骑司都的狠戾,奴婢更喜欢齐二爷的温情……”

    她的动作极轻柔,托着他的脸时,仿若托着一件稀世珍宝,“我不知二爷经历过什么,亦不知二爷缘何对故事中的妾耿耿于怀。女为悦己者容,若是爷以缇骑司都、亦或者其他人的身份质问时锦,时锦的答案是,不愿、不愿,不愿……”

    眼见着他目色染黑,她颤着手掀开他那银白面具,“只,若是二爷问我,我的答案是——愿意。”

    没了面具的阻隔,齐墨璟的瞳孔震颤,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没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只有不敢置信般的彷徨,“锦儿的意思是——”

    时锦在他热切的关注下,略微点了点头。

    想明白了,喜欢便是喜欢。若二爷执着于孩子,那她便予他一个孩子,一个与两人血脉相连的孩子……

    “崔时锦,你可知,欺骗我的下场?”他的唇自她脖颈划过,自带三分小心翼翼。

    “若是欺了爷,爷便若故事中的男子那般,下一世还来找奴婢。”时锦却双手搭在他的脖颈间,笑着与他道。

    “好,我记得了。”他喉结轻滚,千言万语俱都压抑在喉中,只余一声儿绵长叹息。

    时近入夏,夜里的热灼炙着每一寸皮肤。

    时锦于恍惚间仿若听得金铃摇动之声儿,她的手脚俱被他套上金铃儿,那声儿于夜风中回荡,仿若一首经久不衰的歌,晃荡着任由二爷编出最动听的曲儿。

    只那曲儿太过漫长,于经久不衰中掺了女子低低的啜泣。到得最后,那铃声儿倦了、厌了,又被晃着再次振作着歌唱,直至东方破晓、天色转白。

    纵然一夜未睡,二爷眉眼间却是难得的清爽,仿若一夕之间褪去所有戾气,铮铮铁骨忽化作百转柔肠。

    趁时锦好眠,他替她掩好被角,又自房中取出那几个素白瓷瓶,依次纳入怀中。

    眼见着时锦依然好眠,他不由得眉眼温柔了些许,薄唇轻啄,于她唇畔落下轻吻。

    时锦的双臂下意识得揽住了他的头,贪念着他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