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小看到荀川那张脸，登时也红了眼。她二话不说一剑斩了过去。

    “我杀了你！”

    一道青光弹开筱小手中长剑，而这道青光却是她的师弟裴凤打出的。

    “裴风！”筱小歇斯底里吼道：“你可知他干过什么！他在荒莽森林中以活人为食。成百上千的潞州城百姓变成了他腹中的食物。你居然护着他！”

    筱小和韩梦洁的这段经历自然对所有地有情谷门人讲过。

    “他就是那个畜生？”沐羽大喝。

    “畜生，你竟然敢来这里！”

    沐羽、田恒、沐剑峰、苏虞四人立刻将荀川围住。只待裴风一声令下，便要将这个食人妖大卸八块，为潞州城百姓报仇。

    裴风沉声问道：“是真，是假？”

    天武道：“大人。荀川和我一样，来自北海妖域。”

    “大人”二字，再次震撼到有情谷众人。

    裴风方才既然说他准备对有情谷人道出身份。那天武也不再藏着掖着。

    “北海妖域的妖便可以理所应当地以人为食吗？”裴风盯着天武的眼睛一字一顿问道：“所以，你也吃人？”

    天武摇头道：“在北海妖域也并非所有的妖修都吃人肉。有些族群血脉传承自上古的食人妖族。只有他们才会以人肉为食。”

    “所以你的这位朋友，就是食人妖族的后代？”

    荀川答道：“正是。禀大人，我乃上古血妖之后人。”荀川说完扫视四周。冷笑道：“就凭这些金丹修为的蝼蚁，岂能拦得住我们？”

    “你们退下。”裴风冷声道。

    筱小厉喝一声，“裴风，你敢！你要今天敢救这个食人魔，我筱小发誓，此生与你不死不休。”

    沐羽田恒等人还是选择对裴风无脑信任。收剑立于一旁。

    “天武，杀了他。”

    天武轻叹一声，缓缓转身，看向了自己昔日的好兄弟。

    荀川的脸色瞬变。“大人，为什么？”

    “因为你罪无可恕。”

    “只因我吃人？妖族自上古便以人为食，人如蝼蚁，我何罪之有！”

    裴风一字一顿道：“你错了，人不是蝼蚁，亦非牲畜。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大人，恕我无礼，请您不要忘了您的身份，您也是妖，是要带领妖族杀回人类大陆的妖族九圣王。”

    荀川此言一出，场中立刻陷入一片死寂中。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裴风的身上。

    韩梦洁连退数步，直退到兰小玉怀中才站定。

    筱小一脸不可置信，但心中却有明悟。这个消息让剑冢内的谜团全部解开。他也是妖族奸细，所以他与子丰关系莫逆。所以在雪山层遇到妖兽冰月蝶他能全身而退；所以在剑冢内他放走了子丰；所以他有办法闯入剑冢三层。

    “裴风，你真的是妖？”筱小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一句话。

    “是。”

    “不可能，难道你以前所说的一切全都是假的？就算你能瞒得过我们，又怎能瞒得过师父，瞒得过掌门人？你不是与迁瑶姐一起逃到西域的神裔族人吗？”韩梦洁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嘶哑。

    只可惜迁瑶已经离开了这里，韩梦洁得不到迁瑶的证实，无助地扫过众人的脸，想从他们的表情中得到些什么。

    “你不会说谎的，你不是妖，你是神裔族人。”

    裴风重重呼吸，艰难开口，“神裔族人原本就是北海天妖的后裔。”

    场中再次陷入死寂之中。

    只听荀川冷声一笑：“妖族武圣王命我赴死，我绝对不会苟活。只是，天武，他不是你我要找的人。”

    “他是。”

    荀川愤然喝道：“天武，他不是！一个半人半妖的怪物不可能带领我妖族杀回这片大陆的。”

    “荀川，出招吧。”

    “天武，为了这个小子的一句话，你真的要和我动手？”

    天武微合双目，长叹一声，“这是圣王之命。荀川你应该明白，就算大人让我自行了断，我也不会犹豫的。”

    荀川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惨笑。他终于缓缓抽出长剑指向了天武。

    “天武。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你，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