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们如今所面临的处境。】母皇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如今，我们的族群数量不足一半，也绝对撑不过第五阶段入侵，毁灭，是必然的。】

【所以为了族群的存续，我们需要与人族合作，或者附属于人族。】

【经过我们的观察，人类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大部分人类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因此，有智慧的虫族统治阶层对于人类来说，是极其危险和不可控的。】

【因此，除了以存续为目的的转移部队以外，我会带领剩下的四千亿虫族，和一众虫族高层一起发动最后的反扑，为人族和虫族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

【你要保证，那么我用四千亿虫族，给你保证。】

【我死前，你拥有掌控转移部队一半兵力的权限，并且拥有遣返和放逐转移部队的权限。】

【我死后，你会接替我，成为虫族第一序列，成为虫族网络的中心。】

【虫族，将会成为你最忠诚的爪牙。】

【你要好处，那么我们的反扑也会侧重于人族祖星，会尽可能将那些连接祖星且抱有恶意的世界毁灭。】

【这样，可以么？】

张烨眸光颤动，忍不住道：“我成为虫族第一序列……所以到时候，我将掌控整个虫族？”

【是的。】

“可是这样……虫族还是虫族么？”张烨不解地问道。

【虫族是虫族又如何，不是虫族又如何。】母皇的声音缓缓传来。

【当我们有机会生存下去的时候，我们可以是虫族，也可以是其他虫族。】

【历史的变迁是无法避免的。】

【时代的改变是无法遏制的。】

【但种族的存亡可以。】

【哪怕千年万年后，我们从万族畏惧的虫族，变成了渺小的虫子，变成了人族的备用食物，亦或是流水线般的奴隶。】

【那又如何？】

【我们还存续着。】

【哪怕我们被叫做蝼蚁，被叫做鹰犬，被叫做虫子，亦或是其他带有侮辱性质的称谓。】

【那又如何？】

【我们还存续着。】

【我们不在乎尊严，不在乎一切，我们只要活着，只要存续。】

【我们不是为了变得更强更凶恶才活着，我们是为了或者，才变得更强更凶恶。】

【但如果活着和存续的代价，是变弱小，被奴役，亦或者其他什么。】

【只要能活着和存续下去，我们都很乐意。】

听着它的话语，张烨眉头忍不住地皱起。

他感觉心中堵得慌，他忍不住问道：“这样的话，你不会感到不甘吗？”

“虫族这么强，能以一敌百，至今还没有失败，换做我们可能都挡不住一百多个世界的疯狂进攻这么久。”

“你们就这么甘愿将姿态放到如此低的程度，不惜作为我们的附庸，没有任何话语权和选择权，就为了存续和活着？”

【是的，我们愿意。】

“可这样你们活着有什么……”张烨还想说什么，却被虫族母皇一句话打断。

【能活着，就很开心。】

张烨怔住了。

很开心……

他能听出，原本毫无情绪波动的母皇，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开心的笑意。

为什么？

只是活着，就这么开心了吗？

不是为了变强，不是为了发展，就是单纯为了活着？为了存续下去？

这是怎样的生存意志？

那一刻张烨感觉自己见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