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叫这个名字？”张烨实在忍不住问道。

闻言，霍将军摇摇头，声音中带着苦涩，道：【我生前因疾早逝，有未能尽全之任，心怀不甘，因此暂封生前之名。】

【他们愿意追随于我，称我一声将军，那我不如就保留霍家之姓，取将军二字为名！】

【我等势必要为人族争得一片生息之地！】

【生前未能战死沙场，却不曾想死后亦能战，既然老天开眼，我霍去……霍去骨必将战至复生！】

张烨：“……”

神特么霍去骨？！

还带现场改名儿的？！

活的时候不能打到死，死了一定要给打到活？

这是什么神仙啊？！

果然，不是狠人，也做不出那种勇猛事迹啊！

张烨心底佩服，但也不能任其这样下去。

他虽然没有去过亡灵深渊，但亡灵能如浪潮一般席卷那么多世界，必然凶险无比。

现在人族亡灵或许能够靠着魂灵的特性，碾压真亡灵，但亡灵深渊之中也一定有恐怖存在，能够压制魂灵，甚至一个念头就能将魂灵磨除。

毕竟精神力强大，或许战力不会很强，但战力很强的存在，精神力一定不差。

魂灵能够对亡灵形成碾压，完全是因为精神力量强于呆板的亡灵，亡灵没有还手之地。

但魂灵本身没有肉体支撑，若是遇到精神力更强的存在，也同样会被分分钟干掉。

因此张烨便将自己的考虑告诉了霍将军，跟他说明了亡灵深渊有多危险。

但霍将军果然如先前那些人族亡灵将领所说，根本听不进去。

【危险又何惧，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危险！】

【为了人族，魂飞魄散又何妨！】

好！好气魄！真男人！

可问题是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为啥不用，这不钻牛角尖吗？！

不过张烨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此时的霍将军给张烨的感觉，就好似当初的梁倾海一般。

在海底神殿等待了千万年，为的只是让父亲魂归故里。

眼前的霍将军也有同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应该是——执念？

这霍将军好像有某种执念，执着于那亡灵深渊，不将其覆灭誓不罢休一般。

于是张烨问道：“那敢问将军，除了为人族，你又为何一定要覆灭亡灵深渊？”

霍将军顿时一愣。

为何？

不就是为了人族吗？

怎么还会生出一个“除了为人族”？

霍将军若是有血肉，此时应该已经皱眉了。

可随后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立刻反驳张烨。

于是他沉默了。

见霍将军沉默，张烨暗暗点头。

这是他所想的。

人可以很伟大，但也正是因为人是人，所以人有私心。

或许在大义面前，人的私心可以被大义的光辉所覆盖，但有光就必然有阴影。

没有私心，那便不是人。

因为私心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自我的表现。

霍将军沉默，说明他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是因为他没有察觉，或者还没有正视自己的私心。

【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霍将军呢喃着，眼眶中的魂火飘忽不定。

而后他直接原地盘坐而下，手中的长枪也被他插在地上，抱着脑袋陷入了思考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