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颜，我不会跟你道歉。”莫凌辰接了顾倾颜的话说道，“当年的事，我们谁都有错，又是谁都没错，对与错已经不重要了，所以，我不想跟你说些没用的话。”

顾倾颜沉沉的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看莫凌辰的脸。

“我也不想听任何道歉。”

“谢谢。”

说完，莫凌辰往后一倒，颓然的靠在墙壁上，缓缓的闭上了眼。

他醉了，累了，如果能就这样倒下去好好睡上一觉，挺好的。

静默在两人之间扩散开来。

夜风轻拂，吹散了不远处的蔷薇花的香味。

许久之后，莫凌辰缓缓开口，打破了这难得的寂静，说：“已经很晚了，既然来了，就回房间去睡吧，我，就不进去了。你若想把你的东西搬走，你定个时间，我让陈锋帮你安排。或者，你要是想自己住，我也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此时，莫凌辰的语气无比的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

若不是把压在心底的大石头搬开，他又怎能如此。

顾倾颜的手仍旧轻轻抚摸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直到现在，她都还心有不甘，她都还愿意再给莫凌辰一次机会。

她问：“莫凌辰，这四年，你有没有真正的爱过我？哪怕只是一天，一小时，一分，一秒。”

只要他说有，她便愿意相信。

她真的愿意相信。

然而，莫凌辰却是想都不想就开口说道：“没有，我一直把你当成她的替身，仅此而已。”

“身体呢？你说你对着其他女人硬不起来，那么我呢？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在床上相拥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连你的第一次都是我的。”

“没错，你是我第一个抱的女人，因为……”莫凌辰突然睁开眼睛看向顾倾颜，毫不留情的说道：“因为你的身体里至少流着一半跟她一样的血，抱着你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她的脸，她的身。我是没亲过她，但你是她妹妹，抱过你，也算是抱过她了。”

哈……

顾倾颜蓦地闭上了眼睛，却再也关不住从心底的最深处流下来的眼泪。

“你真特么的恶心。”

“我也这么觉得。”

“但我还是想最后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放弃她，你愿不愿意跟我重新开始，你……”

莫凌辰打断了顾倾颜的话，“我不愿意，不愿意了，除了她，我这辈子不想再娶任何人。”

“可她身边已经有了其他男人，现在不是你不要她，是她不要你了。”

“没关系，我等。等不到也没关系，等不到，我就去当海王，谁都可以，谁都无所谓，只是不再考虑结婚。”

“既然谁都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行？”

“因为你是她妹妹，只要她觉得恶心，那就是不行。”

“妹妹，妹妹，好一个妹妹……四年前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是她的妹妹，四年后你不要我，还是因为我是她妹妹。好，很好，非常好。”

如果说，四年前的顾繁星在众人面前被当众抛弃是她一生中最大的耻辱，那么今天，顾倾颜只觉得自己更甚。

她今天所受到的侮辱一点也不比顾繁星的少。

顾繁星离开顾家的时候不哭不闹不言不语，走得很干脆，很绝决，即便再怎么不堪，到最后还是留了那么一点尊严。

她呢？

她是连尊严和底线都没有了，彻底没有了。

她，就是个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