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不管她被欺负成什么样，不管自己被在意的人扔了几次，她都没有如此委屈过。

委屈到眼眶一红，鼻子一酸，眼泪就决堤似的扑簌掉落。

“盛幽冥，你二十岁的时候出过一次车祸，是不是？”顾繁星没有压抑自己的哭声，脸贴着盛幽冥的胸膛就开始质问道。

盛幽冥整个胸腔都在颤抖，抱着顾繁星的手收得更紧了，“是。”

“是我救了你，是不是？”

“是。”

“小宝，小宝左手手腕的内侧有一颗朱砂痣，是不是？”

“是。”

“他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九号？”

“是。”

若前几个问题顾繁星的情绪还没有太明显波动，那么，当她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便是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不，不仅仅是声音，还有她的身体，她的发丝，她的牙齿，还有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这一刻，她整个人都是凌乱的，她的心，她的脑，她的意识，完全分不清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现实还是梦。

她把自己逼到了绝境，就快疯掉，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这最后的一个问题自己应不应该问出口。

她失望的已经够多了，她是人，她也怕痛，若再痛一次，她怕自己会崩溃，会受不了。

不知何时，顾繁星的一双手已经紧紧攥住了盛幽冥的衣襟，缱绻收起的手指一刻也松不开了，眼泪打湿了盛幽冥的胸口，沁入他的皮肤，就像是刚烧过的开水一样，滚烫滚烫的。

“盛幽冥，我还有最后的一个问题想问你，但是我，开不了口。怎么办，我真的开不了口。如果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就请你帮帮我，好不好？”

顾繁星用尽毕生的力气在求盛幽冥帮她，喘息的声音极重，每一字都染着她藏了五年的痛苦，又似乎每一个字都被那些痛苦磨出了尖锐的刀锋，一脱口，便是整个人都被无情的割开了，割得她满身是血，割得她疼了又疼，痛了再痛。

“盛幽冥，帮帮我……”

看到如此这般的顾繁星，盛幽冥一下子就凝滞住了他所有呼吸与动作。

不是他不帮她，而是因为连他也疼到麻木了。

顾繁星的话割到的不仅仅是她自己，还有他，一次又一次，一刀又一刀。

他们曾经都是彼此生命中过客，如今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融合到一起了，那样的感觉真的很疼，却让人再也舍不得放手。

“盛幽冥，求你，求你了……”顾繁星的眼泪落得更猛了。

盛幽冥也终于有了动作，掐着顾繁星的下颔低下头就将她的唇封缄住，说：“星儿，小宝是我们的儿子，是你亲生的。”

啊——

听完盛幽冥的话，顾繁星便歇斯底里的，哭了。

她的哭声震动了人间与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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