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绵绵也确实是冻得瑟瑟发抖，自从她大前天一时生气故意撞倒了顾恬恬，她就好像成了全家的罪人。

好像她撞的不是只比她大一岁的姐姐，而是年近古稀，身体脆弱的顾家老祖宗。

绵绵年纪小不懂那些，却也知道她被打受了伤的时候，可没人这么心疼她，这么想替她报仇。

这几天大头二头三头和四头常常围在她房门前，卯着劲的想教育她一通。

但绵绵也不傻，就在屋里猫着不出去，宁可饭都不吃，也不让他们得逞。

还是刘老婆子怕在这当头给她饿出事，反而给了老二媳妇带她走的现成理由，就把大头喊了过去交代了一下。

大头虽有些不愿，也还是听了她的话。

他走回去猛的踹了一脚顾绵绵的房门，“顾绵绵，看在二婶要回来了的份上，我们暂时饶了你，你也别得意，等二婶走了后我们再教育你！”

顾绵绵不甘示弱的也抬起小脚丫踢了一脚，“哼！等我妈妈回来了，我要跟妈妈走，我再也不跟你们在一起玩了！”

“别做梦了，二婶才不会带你走，她就算带恬恬走也不会带你走！”

二头也开始帮呛，两边隔着门吵了几句，大头就带弟弟们散了。

看所有人都走了，顾绵绵才偷偷跑出来，上厨房随便找了个冷了的粗粮馒头，就那么添进了肚子里。

一大家子用过的碗还没有刷，一只白瓷碗就摞在最上面，绵绵知道那是顾恬恬的专用碗，碗上还留着几个白饭粒。

绵绵甚至能看见顾恬恬坐在暖和的堂屋，吃着刘老婆子特意给她做的，冒着热气的白米饭，身边的家人都笑盈盈给她夹菜吃。

因为这就是顾恬恬的日常生活。

绵绵含着眼泪又狠狠咬了一口粗粮馒头，只是这次觉得嗓子堵堵的，难以下咽。

她不是不能吃苦，只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不公平。

但年纪还小的绵绵想不明白，她只知道自己看见顾恬恬过的比自己好那么多就会生气，就会想哭。

有时候她自己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坏孩子？

吃完一个馒头，顾绵绵又猫着腰想躲回到屋里去，走到院子里却被突然窜出来的二头推了个大跟头。

“你个坏丫头，我可算逮到你了！”

听见他的声音，其他的头也一哄而上，包括绵绵的亲哥三头，他跟在大头身后亦步亦趋，十足的狗腿子形态。

绵绵不想理他们，自己爬起来就要回屋，又被大头推了个跟头。

“我们把她围起来，不让她走，奶奶说不能打她，可没说不能推她！”

三头只犹豫了短短的一瞬间，就听话的站到了旁边，跟其他的兄弟一起围困绵绵，每当绵绵想爬起来离开的时候，他们就会用身体把她撞倒，嘴里还喊着，“坏孩子！坏孩子！顾绵绵是坏孩子！”

“我不是……我不是！”

绵绵无助的辩解着，她不是坏孩子……真的不是……

大人们在屋里看见也没有出声，旁边屋子遮挡的窗帘后，粉底白花的棉袄若隐若现。

正在此时，一声怒吼从大门口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绵绵听见声音从冰凉的地上抬起头看去，瞬间眼泪溢出了眼眶，她就像受伤又迷路的小兽终于看见了家一样，无法控制的开始嚎啕大哭。

“啊啊啊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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