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空间里，被一团绿光包裹的小树苗，忽然颤了颤。

那新生的短小嫩芽蓦地翘了起来，光芒跳跃，变得更绿了。

主人的同伴夸它了！

第一次收到来自‘前辈’的称赞，生命神树心中抑制不住地开心。

这是不是说明，前辈们已经开始真正地接纳自己了？

它不想表现得太过失态，努力撑出平静的口吻，郑重地回道：“吾定不会辜负前辈的赞誉，今后吾会更加努力，保护吾主。”

赤夜敷衍地应了声，一双眼贼溜溜地盯着轩辕执。

越看越开心~

云烟也听到了它们的话，但此刻她的心神皆尽被轮回镜，无暇关注它们。

法印飞入镜面的瞬间，涌现出耀眼的银光。

镜面在光晕下荡开一层层水波状的波纹，紧接着，云烟便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落在了自己身上！

同时间，银光消散。

那半侧着对着她的镜子，忽然正对她。

混沌一片的镜面出现了几道身影！

“那是素兰！？”素兰神色一变，惊讶地看着镜面中露出真身的自己，然后又飞快低头，看了看自己此刻的扮相。

“可素兰明明化作人形了呀。”

她的双腿在镜中变作了覆满湛蓝色鳞片的鱼尾，鳞片包裹至腰身，往上是人鱼眼泪化作的白色珍珠织成的美丽短衣，蓬松的蓝色长发如海藻般，自肩头落下。

五官与人形时一样，却更加梦幻，美丽得有些不真实。

两只耳朵变得细长粉嫩，从发丝间冒出了小小的耳尖。

赤夜一听这话，下意识往轮回镜里一看。

不止素兰变了，就连它也在镜中变成了浑身被赤金色火焰缠绕，尾羽细长，美丽耀眼的凤凰。

只是和它威风凛凛的庞大本体相比，镜子里的它，显得异常小，只有巴掌大。

看起来，更像是一只漂亮的火鸡。

素兰瞄了一眼，梦幻蓝的眼眸中似有红星星出现。

“赤夜大人好可爱~”

赤夜白皙的脸庞顿时一片爆红，像被踩到了尾巴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老子才不可爱！”

啊啊啊，丢死人了！

它堂堂凤凰，怎么可能和可爱搭边？

“娇小玲珑，的确可爱。”男人低沉带着戏谑的腔调，忽然响起。

赤夜两眼一瞪，猛地转头瞪他，迎上男人满是嘲笑的眼神，心火更是压都压不住：“见鬼的娇小！你眼瞎了吗？”

轩辕执却不再看它，漠然移开眼。

那是比嘲笑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漠视！

赤夜顿时有种自己全力的一拳却打在一团棉花上的憋屈感：“你别装死，给老子说清楚！谁娇小了！说啊！”

“赤夜大人！你快看那儿！”素兰语气忽然变得急切，伸手用力拽了拽赤夜的衣袖，见它没反应，急得一跺脚，果断上首捧住他的脸，强行掰回来。

“你看镜子，修士大人的样子变了！”

原本与它们一样，出现在镜中，站在它们本体之间的粉衣少女，身形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五官看不真切，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膜，四肢也变得虚无，但诡异的是，她身上那件衣裳，却仍如最初那般清晰，连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

“咦？”同样被照出真身的器灵环环，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镜子里的它，就坐在云烟右手腕骨的三枚圆环内，是一个扎着冲天炮般的小揪揪，只有四五岁大的小男孩。

但因为待在圆环里，所以体型看起来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但却异常清晰，和云烟的身体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就好像发生变化的，只是她这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