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惶恐，望师尊恕罪。”

李斯心如死灰的重重拜下，钟离心中微动也没有阻挡，受下了这师徒大礼。

举起茶杯，钟离没有说话，李斯咬了咬牙，颇为决然的说起了自己的猜测。

听完李斯的想法，钟离微微皱眉，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的东西，……那为师也不好继续瞒你。”

李斯心头一动，本来已经攒好的时间砂砾捏在手里，准备听一听自己这位师尊的说辞。

钟离放下茶杯，突然感叹道：“知识不只会带来祝福，也会附带诅咒，德不配位者强行理解，这便是见知障了。”

李斯大致听明白了钟离所说的意思，但心中的问号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理解而减少，反而更加多了起来。

钟离拿起一枚貌似寻常的棋子点在石桌中央，一道棋盘般的虚影就在普通的石桌上刻印而出，与之相随的，就是几乎无法反抗的一股牵引之力。

李斯的身影模糊，还不等他使用时间戏法摆脱身上的重力，就被狂暴的重力拉入棋盘之中。

等到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好似离开了原来的世界，时间的视角下，他仿佛没有在这磐岩所化的世界中没有感受到半点关于自己的痕迹。

不，时间开始移动，他在这个世界的痕迹开始增多，沙漏中的砂砾也开始缓缓积累。

看着空空如也，只是出现了点滴砂砾的沙漏，李斯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

是伊斯塔露的问题。

一个只是代为掌管尘世，代替七龙王位置的七神而已，难道祂就不能像过去一样轻松碾死……

好吧，祂也不能轻易干死七龙王，只是个辅助的货色。

心中腹诽不止，但没有等到半点变化的李斯，只能接受了自己被拖入一个干净世界的现实。

虽然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感到危险，但是李斯也诞生了一种安全感，最起码一个孤零零的世界，一个安静的坟墓，对他来说也不错吧。

李斯躺在里面，嘴角勾勒起一个微笑，似乎梦到了昨天优菈微红的脸蛋。

看着真心摆烂，似乎已经放下一切的李斯，钟离倒也没有头痛，反倒升起了一丝久违的兴趣。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像李斯这样一身毛病，但也富有天资的弟子就不多见了，就连当年动不动就要挑战自己，亦或者给他簪花佩玉的弟子也是一副恭敬、淡薄的模样，成天窝在自己的洞天模样半点动静，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看不见。

而李斯这个小小年纪，就陷入这种状态，钟离看着这个感情不深的弟子，眼中逐渐漏出了一丝惭愧。

“小小年纪，烦恼学着那些前辈一样整天杞人忧天，还不速速起来。”

钟离站在李斯身边，手上拿着一副不知名材质的骨质折扇，轻轻敲在了李斯的头上。

李斯好似做了噩梦一般猛然清醒，一个箭步跳了起来。

李斯看着那一身长衫面色儒雅，

手上拿着折扇侧立在一旁的钟离。

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应该怎么应对，反而却是钟离是怎么打到他的，总不会是弯下腰打一下再回身摆pose吧？

似乎是察觉到李斯不怀好意的目光，钟离摇了摇头，又是袖手一挥，冷硬的扇骨再度打在了李斯的头顶，让李斯本能的就是一个激灵，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本能恐惧的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