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志的声音还飘荡在耳边，但他的身影却已经从洛秋面前消去，显然，就连拿出现在楼顶的陈学志也只是暗影戏法留下的1道虚影。

根本不存在击杀陈学志这1选项，况且就算存在，眼下能救刘文琴的，也只有洛秋的灵脉。

根据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灌入到自己脑海中的知识，刘文琴和自己1样，都是人造灵脉的宿主，身体经过人造灵脉的改造已经在某些方面趋近1致，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刘文琴的身体才能接受洛秋自己的本源灵脉。

要不要救她？

洛秋的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这个问题。

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从个人感性出发，虽然自己现在已经能够做到不受恶根影响的思考，但这几月连续不断地杀戮也让他的内心彻底麻木，面对刘文琴，洛秋的内心其实并没有多少波动。

如果不是刚才凭借陈学志的记忆回溯看到了刘文琴在自己被抓走之后的记忆，或许...洛秋此时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她。

而从理性思考，此时此刻洛秋纠结的，则是陈学志之后的计划与目的。

他是知道陈学志对自己的计划的——割除本源灵根救活刘文琴已完成他的第1个实验，然后让恶根取代自己的本源灵根，已完成第2个实验。

然后呢？在自己的本源灵根被恶根替换之后呢？自己是否还能保持自我？是否还要继续被陈学志利用？是否...还会在经历那几月犹如地狱1般的时光？

1团黑雾在洛秋身边凝聚成型，化作1只乌鸦落在洛秋的肩上：“还不动手吗？她的时间可不多了。”

洛秋瞥了眼已然化作自身灵魄的柳长眉：“你和陈学志，是1伙的。”

“1伙的？不不不，你想到了，我只是被他救出来之后无处可去的1缕残识罢了，他帮我找了个不错的去处，我随便帮他几个忙。”

“现在我是你的灵魄，这1点你大可放心，在未来的岁月里，我是不可能背叛你的，毕竟我们现在才是1条船上的人。”

“那你能告诉我陈学志之后到底想做什么吗？”

“想做什么...很难猜吗？当然是颠覆整个世界，就像现在的世界之眼所做的那样。”

洛秋1时再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怀中的少女，感受着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恍惚中，洛秋似乎听到了刘文琴垂死之际的呢喃。

她喊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曾在烂尾楼和她1起死去的姐姐刘文静，以及她的母亲。

还有1句对不起。

“...啧。”洛秋心中没来由地生出几分烦躁。

再被恶念侵占、恶根控制的那段时光里，他曾看到过无数次家庭破碎、骨肉分离、那些痛苦、绝望、悲恸、憎恶，曾在那些日日夜夜中如海水将他淹没，压在万渊之底。

可现在，那些东西似乎并不会因为自己的清醒而彻底消失。

因为就在此时此刻，又有1场悲恸正如潮水般袭来，哪怕自己这次不是主角，洛秋犹感窒息。

“...她是为了去找什么灵药才被陈学志劫持的，那我现在救她1命，也算是两不相欠了，对吧。”

洛秋抬起头看向云鸦：“不过我要确定1件事。”

“那就是，你对我是否绝对忠诚。”

“哈，1个中级驭灵师，要求1个超凡对其忠诚，这可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笑话。”柳长眉冷哼1声。

忠诚2字，从他口中说出，那是对洛秋的赏赐，但从洛秋口中说出，则意味着他彻底的臣服。

但...

柳长眉看着洛秋伸出的手，最后低叹1声。

那有能怎样呢？

超凡，在这世界也不过是1只大点的虫子罢了，他早已没有了身为超凡的心气。

“罢了，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