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承毅说这个，宋锦书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是我把阿深逼走的么？我还不都是为了他好，难道真要自己走上弯路，摔个鼻青脸肿才想起我说的话都是对的么？”

    “呵，你为了他好。”云承毅转头看向窗外，“阿深要不是被你压得喘不过气来，以他的性子，也不会一走了之三年都没回来过。”

    “是我！是我的错！”宋锦书的声音变得尖锐了起来，“是我逼死了我最爱的儿子，我跟他一起去死，你满意了吧？”

    云承毅对她这样的话早就免疫了，“当初你非要让慕晚柠嫁给阿霆，我一点都不同意，你明知道阿霆不愿意，还硬塞给他，跟当初对阿深有什么区别？那会阿霆就跟我说过，要不是阿深刚离开，他不想再刺激你，根本不会同意这门婚事，他处处为了你这个当妈的着想，你看看你自己，有点当妈的样子么？”

    “他不同意，是因为他想娶林一涵，我死也不会让他娶林一涵！”宋锦书咬着牙，恨恨地道。

    云承毅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窗外，“所以阿霆顺了你的意思，现在他们两个倒也算是好起来了，你以后就少掺和他们的事，他们过他们的日子，你愿意守着阿深，就守着阿深。”

    慕晚柠的手指微微瑟缩了一下，抽了回来，她转头看着窗外，慢慢地道，“你小时候，应该会觉得很不公平吧？”

    慕晚柠看着他的侧脸，没有说话。

    “剥了虾，又不吃。”云霆轻笑了一声。

    云霆说着顿了顿，隔了会才继续道，“所以其实我妈很难接受我哥离开的事情，我们家聊天的时候，也会很小心地避免提起他，就怕我妈会突然情绪失控。”

    “你如果忘了，这会就不会提起了。”慕晚柠垂下眼。

    宋锦书被他推靠在车门上，她就靠在那，也没有动，只是喃喃地道，“对啊，阿深死了，我们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我们就应该一起去陪他。”

    云霆看着前面，“我哥喜欢吃，有一次我妈看到一条新闻，说有个小孩子吃虾，被虾刺卡到喉咙，去医院医生给拔了出来。从那以后，我妈就不让我哥自己剥虾了，她也不相信佣人，都一定要自己亲手剥虾，鱼肉也一样，她要自己剔刺再给我哥。”

    “你！”云承毅举起手。

    云深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下，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

    云霆开着车，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慕晚柠其实大概知道原因，只不过这会她也不能说自己知道，只是看着他。

    她垂下眼，慕晚柠最近确实稳定了不少，不怎么去看医生了，也不纠缠云霆不闹了，那怎么行？每个人都能开始新的生活，可云深的新生活呢？

    宋锦书看着他笑，“云家的这一切，都是阿深的，他有什么资格享受这些本来就属于阿深的东西？他有什么资格，娶个貌美如花的妻子，和和美美的过一生？”

    宋锦书轻笑了两声，没再说话。

    “阿深也是我儿子，我怎么不难过？那我就不活了么？我没有别的家人了么？”云承毅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推开，“你每天抱着阿深的照片哭，家里贴满了阿深的照片，我阻止你了么？我也跟你一样，我也想他我也心痛！你就非要把我们家彻底闹散你才觉得开心么？”

    “你什么意思？”云承毅心里“咯噔”一下，不详的预感漫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