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国士(1 / 2)

仙道横行 小无相公 2273 字 2022-10-17

因见惯了痴男怨‘女’,横江对于男‘女’之情,素来顺其自然,任它缘起缘灭,任它缘聚缘散,一切有心。

    因受够了生离死别,横江对于情谊二字,却越发的难以割舍。

    于是,当独孤信的身影,浮现在横江脑海之时,横江先前回想起的诸多‘女’子,从廖长空到杜若冰,再到只相处两三天的水笙儿,再到柔情似水的洪馨菡……种种情愫,诸般印象,全似烟云飞扬,在横江脑海里消散不见。

    “我本凡俗世人,求仙数十年,不得其‘门’而入。全因结识独孤兄,修仙问道之事再不是梦幻泡影。独孤兄天赋卓绝,甚至和紫霄宫赵清雪不相上下,同为经天纬地之才。他若不是受我连累,十余年来替我炼制修行丹‘药’,只怕早在多年以前,就修至了神魂境,何须等到我赠他‘春’秋剑印之后,才触‘摸’到神魂境的‘门’槛?”

    “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

    “一世人,两兄弟,此生此世,必不相负!”

    不知不觉间,沧海君摆在桌上的美酒佳肴,已经空了。

    横江意犹未尽,自衣袖当中拿出一个酒坛,打开坛口,端到嘴边准备大口喝下,却又停了下来,再拿出一个酒坛,摆在桌上。

    两个酒坛一左一右,并列排着。

    左侧酒坛是白‘玉’质地,由独孤信亲手炼制,乃仙‘门’宝物,有着贮藏酒液的功效,酒坛看上去只有拳头大小,实际上却装得下成千上万斤美酒。独孤信偶尔也喝酒,却不沉溺于酒,横江对于酒的态度,也和独孤信差不多。可独孤信十余年来,却酿造了诸多美酒,前番和横江分别之时,全都赠给了横江,装酒的器具除了这白‘玉’酒坛之外,还有一个古‘色’古香的木葫芦,以及其他酒盅、酒壶一类……

    右侧酒坛看上去陶瓷制成,平平无奇。这一坛酒是数月之前,沧海君在大海上赠给横江,装的都是龙泉酒。

    “沧海君热情似火,烧得让人望而却步。无功不受禄,我既帮不到沧海君,又怎能心安理得去接受她对我的好意?沧海君虽对我好,却绝非易与之辈,等到有朝一日,这人情债越欠越多,我如何能偿还得了?此等前辈高人,绝非等闲,我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她赠我的龙泉酒虽是世间难寻的佳酿,我也不妨早些喝完。喝光之后丢掉坛子,也算是少了一个念想,免得日后睹物思人,看到酒坛想起沧海君,为自己徒增烦恼。”

    一念至此,横江收起了独孤信的酒坛,端起沧海君的陶瓷酒坛,打开封口,大口大口的喝着。

    咕噜噜喝了许久,酒坛依旧没空。

    横江用两个手指勾住坛口,轻轻晃了晃,坛中酒水发出晃晃‘荡’‘荡’的响声,好似已经不多,只剩下二三两酒业,可当横江再度拿起酒坛去喝,却无论如何,都喝不完。

    这哪里是一个酒坛!

    这分明就是一个酒泉。

    喝不尽,饮不绝!

    横江抬头颙望院外夜空,见得星星点点,风月无边,此刻又酒意上涌,龙泉酒中蕴含的酒劲,在腹中生出一种火辣的烫热,滚滚酒力当中,生出一股炽热的气息,直达横江丹田当中……

    “世人常言,人老成‘精’,此言诚不欺我也!”

    横江喟然长叹,只得赶紧封好酒坛,收了起来,再对着院外亮堂堂的月亮,施展太‘阴’炼形法,打坐练气。他今日本就心瘾爆发,又强忍着一身痛苦,先是和鲁巧指等仙‘门’中人大战一场,继而又去拓锦殿找钟旗兴师问罪,连番大战下来,已是心力疲倦,如今端坐修炼,心神放空,效果比起以前竟要好了许多倍!

    院外树梢上,沧海君静静站在宽大的树叶之间,默默的注视着院中横江。当横江喝了酒之后,施展太‘阴’炼形法打坐修行之后,沧海君眼神一凝,哼声道:“男人都是口是心非之辈,陆慎连凤凰三法统都传给了你,你还说你不是他弟子!本君就不信了,我堂堂道君,数万年的道行,还斗不过你这个‘毛’头小子!有朝一日,你必会老老实实拜倒在本君面前,恭恭敬敬的叫本君一声师娘。真是什么样的师傅,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上梁不正下梁歪,哼!”

    不知不觉,夜尽天明。

    横江正在沐浴完毕,正要更衣,‘门’却被人推开。

    “谁!”

    横江神‘色’一惊,赶紧跳回浴桶。

    沧海君持着一个包裹,娉婷而入,把包裹放在浴桶旁边的衣架上挂好,道:“昨夜,人家闲来无事,给你做了几套衣服,你且穿穿,看看合不合身。”

    横江身上赤条条,哪里愿意站起身来试衣服,他把身躯全泡澡浴桶里,只冒出一个脑袋,道:“男‘女’授受不亲,前辈请自重。”

    “哼!自重什么?看一看又不掉块‘肉’,这种小事有什么要紧的?再说你现在泡在水里,水面浮满了‘药’浴的‘药’材,人家反正也看不到什么。就算看到了,那又怎么样?”

    沧海君神‘色’一冷,继而又和蔼和亲的笑了起来,道:“人家是你师娘,师娘也是娘。这世间仙‘门’中人收的徒弟,分作两种,其一是‘门’徒,其二是儿徒。所谓‘门’徒,就是收入‘门’墙的徒弟。至于儿徒,就是像养儿子一样悉心教导的徒弟。你若只有一两岁,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又是那陆慎的儿徒,那时候被人家遇到你饿着肚子哭了,人家要是不给你喂‘奶’,只怕天下高手都会戳着人家的脊梁骨,骂人家脑子里装都是些豆腐渣,堂堂一个道君,竟然连‘奶’孩子都不会呢。”

    这沧海君说的虽有几分歪理邪说的嫌疑,横江却无言以对,只觉头大如斗。

    对方是堂堂道君,打又打不过,横江能怎么办?

    若沧海君居心莫测,要‘阴’谋暗害横江,倒也罢了。可关键是这沧海君摆明车马,说得清清楚楚,是要一心一意对横江好,这让横江反倒是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横江沉默许久,摇头道:“我有衣服穿,前辈请回吧。”

    沧海君一手叉腰,柳眉倒竖,道:“哼!凌枯荣给你做的衣服你愿意穿,人家给你做的衣服你就不愿意穿,难道你看不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