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陈宫的人情(1 / 2)

林荣嘉一番思量后,撤开了手中的虎头枪,摔得七晕八素的宗席暗叫侥幸,刚想爬起来,林荣嘉突然一脚踹了过去,宗席惊叫一声,在地上滚了两圈,呻吟着爬不起来了。

    臧霸眉头一皱:“管大帅既然肯放人,何必如此为难一个小辈!难道另有思量?”

    林荣嘉一顿枪尾,发出一声闷响,道:“我对此小辈无意,但是我对你有意!臧霸!可敢加入我黄巾军,谋一个前程!”

    听到这句话,臧霸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林荣嘉一下回味过来了,暗骂自己说话不经大脑――臧霸现在虽然是落草做泰山贼,但是现在乱世,做个贼倒没什么,不会被天下敌视。哪怕是锦帆贼甘宁,做过海盗,一样可以被容纳做官。但是要说到这黄巾军,那就不是贼的问题了,而是全民公敌!诸侯不见得真的和黄巾军有什么血海深仇,但是毕竟现在还是汉朝的天下,打黄巾军这个姿态还是要做的。所以,一旦在黄巾军混过,那就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了。林荣嘉的这番“好介绍”是谁听了都会有杀人的冲动。

    “呵呵,管大帅说笑了!”臧霸这个黑脸粗汉,显然有着与外表并不相符的城府。摆了一下子臭脸之后瞬间恢复正常,笑吟吟地拱手道:“某山野粗人,闲云野鹤惯了,没有管大帅的鸿途大志,只求偏安在泰山安身立命。若他日大帅手握青州,我等便是邻居。到时候还望互相照应一番!”

    林荣嘉一听,心脏不禁漏跳了一拍――有门!这个臧霸并没有一口回绝。这句话的意思无非就是他现在处于观望状态,具体如何还要看林荣嘉的本事再做决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青州黄巾虽然在管亥的维持之下,在张角等人死了数年依然在顽强地生存着,情况还没有坏到无药可救,但是已经是外强中干。有民无官,有兵无粮,有军无将,有地盘却没有生产力,还四面环敌,除了敌人别的什么都缺,处境颇为危险。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管亥死前的青州黄巾军的综合实力,在目前,除了涣散的西凉系之外,是仅次于袁绍和曹操,是暂居势力排行榜第三,与公孙瓒同等的一个庞然大物,倒也不是对臧霸这类寒门出身的在野武将没有半点吸引力。臧霸持观望态度也是人之常情。最起码他没有表达出敌意,后面的一切好说!他还有整整四年,才死心塌地地归附曹操呢。

    “好说!”林荣嘉也畅快地一拱手:“既然如此,就此别过!再见之日,就是我手握青州之时!”

    “嗯?”臧霸眉间一跳,诧异地与林荣嘉火热的目光对视了一眼,拱手道:“就此别过!”

    ――――――――――――――――――――――――――――――――――――――

    “公台兄,此人你怎么看?”

    臧霸一手把持自己的马缰,一手拖住宗席的马缰,宗席此时半死不活地趴在马背上,不断呻吟咒骂。臧霸在走出数里地后,转身向另一人问道。

    “呵呵,我看不透他”回话的是刚才被林荣嘉忽略的另一骑,他竟然是吕布的首席谋士陈宫,字公台!

    陈公台早年和臧霸有旧,吕布刚刚脱离西凉系时日尚短,在内陆举目无亲,势孤力薄。于是接纳陈宫的计策,与曹操狠狠地火拼了一次之后,打出了威名,接着四处派出使者,交好各种小势力,扩充自己的圈子。而这个臧霸,虽然跟林荣嘉谦虚称三千泰山弟兄,其实,泰山贼足有十三万人!步骑编制齐全,精兵良多。实力略次于陶谦这样的大型军阀的吊车尾,与士燮、张鲁、张绣等中型军阀同等,加上这个人虽然为人低调,但是无论是个人勇武还是领兵韬略,都不比任何一个诸侯差。所以连陶谦这种心胸阔达,戒心较低的诸侯,也容不下他。吕布当然没有招揽他的打算,一山不能容二虎。不过,得知陈宫与他相识之后,还是派出了陈宫去接触,定个共同进退的盟约也比敌对强,所以陈宫才会出现在这里。

    “哦?此话怎讲?”臧霸被陈宫卖的这个关子吸引住了,不禁追问:“以公台兄的眼力,都看不透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陈宫捋了捋自己那儒雅的长须,偏着脑袋想了想,眼神飘忽地道:“他看着我们的眼神,和孩童看着地上的蝼蚁一般,仿佛在饶有兴致地研究着另一个低等世界的芸芸众生。那毫不做作的,高高在上俯视的眼神,似乎一眼就能看穿宣高(臧霸,字宣高)你的前世今生。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臧霸一愣,道:“黄巾军里面竟然有如此人物?那为何当年还会败得那么惨?虽然能在张角等黄巾贼首死后数年依然在维持,不会是泛泛之辈,不过此人的能力似乎也没有多高,青州黄巾军现在的处境,相当不妙。”

    “呵呵,非也非也。”陈宫捋着自己的胡子,笑道:“现在诸侯混战,黄巾军表面四面环敌,但是未来三年内,应该不会再出现被围攻的情况。北海国富庶,只要他能拿下都昌,必能占领北海,靠着北海的粮秣撑过这个夏天,黄巾军就能得到数年的喘息之机,事有可为。孔融本身是一个文人,并非什么强敌,手下宗宝和武安国两员大将,一个被温侯断掉一臂,一个已经丧命在管亥手里。若无外力干扰,孔融断然敌不过青州黄巾。”

    “哈哈,也对!”臧霸不禁一阵好笑,指着狼狈地趴在马背上的宗席,笑道:“难不成孔融还能靠这位“大将”抵挡管亥不成!”

    马背上的宗席闻言,想到现在老爹被砍了,武安国是个残废,那太史慈一跑,还回不回来这得另说。没准真的会让自己滥竽充数,和那滚刀肉管亥再玩命一次想到这里,不禁背后一凉,止不住地心寒,大叫:“先生救我!先生救我!”

    陈宫一翻白眼,暗叫一声废物,看也不看这个小鬼一眼。

    臧霸见宗席如此作态,心里也鄙视到了极点。杀父之仇不想着去玩命报仇,居然想着逃避,这废物不如!

    宗席看陈宫不鸟他,赶紧转向臧霸:“宣高叔叔,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刚才救我一命,现在让我回去再被管亥砍死,这和没救有甚区别!我爹对你的大恩,你就是这样敷衍了事么!”

    臧霸见宗席又提到宗宝的大恩,脸上一阵尴尬,大吼一声:“废物!既然不敢战,你难道还不会跑么!”

    “跑?我文无功名武无武功,天大地大,哪儿容得下我这个丧家犬!是带着家人,我的母亲你的嫂子死于乱世,还是在你那被你当豚养着,废物一辈子?”说到激动处,宗席把心一横,道:“既然你的回报就是如此敷衍了事,那你还/10234/不如让我死在管亥手里算了!”

    “额”臧霸一阵语塞,用求救的目光看着陈宫,希望他能想出点办法。

    此时的陈宫,却正在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盯着宗席:“嗯,你把自己的处境想得头头是道,看来脑子还算灵光。你果真不要向管亥报仇?”

    宗席细细思量一番,爬下马,向陈宫一躬,叹气道:“刀口舔血的营生,家父这个下场是注定的。乱世人命如猪狗。我无力平定乱世,只求留得一有用之身,出点微薄之力,不让这个悲剧再重演无数次罢了。奈何孔融大人并非长久之计,何去何从,还请先生指教。”

    陈宫不置可否,眼珠一转,道:“我有一计,可救你全家一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宗席大喜过望,把身体弯的更低了,道:“宗席答应,请先生明示!”

    陈宫道:“天下并非无你容身之地,我观你双目清明,神智聪慧,思考问题头头是道,必然是个读书人。黄巾军手下缺少文人。你可以投之。只是,你必须要弃武从文,这样,相信那个管亥也不会猜忌与你。”

    宗席茫然抬头看了一眼陈宫,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宫再次开口:“现在孔融手下缺少大将,你势必会参与守城战。只要你献出都昌城门,我有九成把握,那管亥会把都昌交于你治理,以便昭示他管亥求贤若渴之心。也会善待于你,做出礼贤下士的姿态。他会千金买你这个马骨,但是以后能不能稳坐都昌,就得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