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冥的车子驶离了看守所。

    叶盼坐在副驾驶上,目视着前方,没有看向车窗外两个心有不甘目送她离开的男人。

    “身体好些了吗?”聂冥开车很稳,速度也不快。

    在后视镜里看叶盼的时候,聂冥向来冷酷的面颊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温柔宠溺的浅笑。

    叶盼却答非所问:“你还没有见过爸爸。”

    这是一句肯定句,并且稍稍带有质疑。

    聂冥眨了眨眼,手掌依旧稳稳地把着方向盘,“昨天事发突然,我和碧姨正在与律师碰面,听说秦浩打通了关系带你来这里,就急忙前来接你。”

    “爸会有事吗?”

    “不知道,那要看火山目前找不找得到。找不到,爸就没事,找到的话……”

    叶盼没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那次停在聂冥房门前,偷听到他讲电话的内容。

    “哥,你小的时候,是几岁被送到的孤儿院?”

    聂冥依旧冷静地看着前方,车在一座交通岗前缓缓停下来。

    “怎么,突然对我小时候的事好奇了?”

    聂冥侧头,正好对上叶盼灼灼凝视他的眼睛,见叶盼点头,他再次浅笑了一下。

    “十三岁。”

    “我是个比较幸运的人,刚来到孤儿院一个月,就遇到了爸。当时他来到孤儿院,想收养一名十岁左右的男孩子。那个时候,我在几名候选的男孩子里个子最高,年纪也是最大,自然也比他们更有心计。所以第一次跟爸见面时,我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呵,只是后来我没想到,爸把我接回家后,并没有马上让我过上锦衣玉食的少爷生活,而是对我严加管教,把我送去了特殊训练营,先让我在那里尝了一段艰苦的日子。后来我上学,爸对我的要求也特别严格,若每年拿不到优等生,爸就会决定弃养。”

    红灯变成绿灯,聂冥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太大波澜,车子再次启动,聂冥的视线才从叶盼脸庞上移开。

    “所以,我比任何人都努力,想成为爸心中优秀的儿子,对他的话严听计从,他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包括后来给乔家当保镖。只是,那时随他去英国见到了你,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女儿……”

    讲到这时,聂冥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哥,你十三岁以前是和谁生活在一起?父母?亲人?”叶盼再次侧过头来。

    “和我姑姑。”聂冥平静地答道:“我父母死的早,在我没什么记忆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是我姑姑把我养到十岁。”

    “你姑姑……”叶盼的是第一次听聂冥讲述这件事,当然,从前她从没对他的年少往事好奇过,“她现在在哪?”

    “死了。”聂冥说完,脸色沉肃了下来,“盼盼,我们谈些别的事。”

    “好。”叶盼点头。

    “碧姨正在和律师接洽,不过估计乔家那边也会向警方施压,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聂冥侧头,看了眼叶盼的腹部。

    “我?”叶盼手捂上小腹,“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乔占南?”

    叶盼没答,可是也晓得聂冥似乎在提醒自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