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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

    樊远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某人, 觉得很不真实, 并且非常之羞耻。

    这就像你看着自己暗恋对象的照片发花痴, 结果下一秒,那个照片里的人就出现在你眼前,并且还摆出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 是个人, 都会觉得没脸见人了好吗?!

    樊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现在急需一个地洞, 只要给他一把铲子, 他能挖到地球另一端!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颜睿面前!

    电脑屏幕里的对话声依旧清晰,颜睿磁性低哑的声线格外迷人, 面对女主持人的质疑, 他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笑道:“我没有理想类型,因为在我眼里,他就是最好的。”

    樊远原本已经无比尴尬,又听他说这种话, 立马羞窘得抬不起头来, 颜睿却没什么所谓的样子, 他走到电脑前面打开截图的文件夹,一点下拉浏览一边“哟”了一声。

    樊远气愤地夺过他手中的鼠标,迅速关上文件夹还有视频,眼睛还是不敢看他,口中嘟囔道:“不许你看!”

    颜睿见好就收,也不跟他争抢,小家伙虽然有些别扭,不过这样调戏起来才更有情趣不是。

    “上午不是有手术?这个时间你应该还在手术台上才对吧。”

    当然是因为男主又闹腾了,樊远在心里默默感慨,却不敢把实话告诉颜睿,否则男主分分钟就能被颜睿掳走直接关小黑屋,虽然他也很想这样做,但是再怎么的,也得熬到那段剧情开始才行。

    “病人病情反复,手术不得不推迟几天,等情况稳定了才能继续。”他状似苦恼地回答,然后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道:“你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在录节目吗?”

    颜睿审视了他片刻,才勾着唇回答道:“栏目组临时通知,直播改成录播,所以提前了一个钟头过去。”

    樊远了然地点点头,话锋一转:“那你不去工作室,来医院干嘛?”

    颜睿不禁失笑,伸手捏起他的下巴与自己对视,这样强势的动作,偏偏语气夹杂着无奈,“没良心的小东西,我是为了谁才去参加这种无聊的节目,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嗯?”

    樊远被迫看向他,颜睿身上还是那套黑色西装,里面的衬衫被他解开了上面两颗纽扣,胸前露出了小麦色健康的肤色,本该是冷峻的风格,却因为他眼角的笑意而温润了许多,说话时喉结缓缓颤动,性感得要命。

    他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眼神飘向一边,内心无比唾弃不纯洁的自己,这几天钙片似乎补多了,可他是为了压制颜睿,才拼命汲取各类知识的!现在满脑子都是欲*求不满是肿么回事啊!

    颜睿见他眼神飘忽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无奈地放开他的下颌,凑他唇上亲了亲,“我去办点事,午饭时间再来找你。”

    樊远本以为他要吻自己,哪知道他只是蜻蜓点水般擦过唇瓣,就干脆利落地出去了,他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差点就忍不住伸出尔康手求他别走,妈的说好的深吻呢?!劳资都做好准备了啊!

    颜睿出了门,眸中闪过一抹戏谑,小家伙最近成长飞速啊,这种刚开化的时期,最好饿一饿,后面才好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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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电梯,颜睿直接按了顶楼的按钮。他今天之所以会临时来医院,都是因为收到了他亲爱的“弟弟”的短信,约他到医院天台见面。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既然想要对付他,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到了顶楼,他一步一步走上天台,源颂果真已经候在那里,他坐在轮椅上穿的很单薄,病号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颜睿挑了挑俊眉,“你的人呢?”

    源颂似乎有些困惑,“哥,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颜睿嗤笑了一声,一步一步走向他,口中淡淡道:“难道你一个残废,是自己爬上来的?”

    源颂似乎被“残废”两个字刺激到了,也懒得再装下去,垂下眉睫哈哈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幽幽道:“不愧是你啊源承,明知道有诈,还是过来了,你对自己就这么有自信,还是说………根本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拿你没办法,啊?!”

    颜睿道:“有什么区别吗。”

    源颂眼中淬毒,“是,当然没有区别,你源承就是这样的人啊,全世界都要听你的命令,你说的话就是真理,容不得别人一丝一毫的质疑,而我这个弟弟,对你来说,也只是一个只能依赖着你的废物!一个只能听你摆布的玩偶!我源颂的人生,我自己做不了主,你源承就是我的主宰!我说的没错吧,哈哈哈哈……”

    颜睿眯着眼看他疯狂地大笑,不置可否,等他终于停下来,只淡淡道:“你哥所做的,全是出自好心。”

    源颂嗤之以鼻,他将轮椅往前推了推,靠近栏杆处,指着医院下方的车水马龙,“你看下面的车子,是不是觉得很小,很模糊,几乎看不清楚。”

    颜睿往前走了几步看向楼下,沉默不语。其实他是可以看清楚的,甚至只要他愿意,这个世界每个角落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没有必要,他想看到的,只有那一个人罢了。

    源颂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也不介意,他道:“我的病房在13楼,也很高是不是,但是我对你和他都太熟悉了,熟悉到哪怕只看到模糊的背影,也能认出来,你每天都来接他下班,而我,每天都在楼上看着。源承,我曾经最敬爱的哥哥,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时远,我回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回他,可你再一次成了我的阻碍,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颜睿有些讶异,难怪他黑化得这么快,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恶意也有了解释。这次的确是他的失误,没想到源颂会每天在病房偷窥时远上下班,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早早帮源颂换一个病房。

    ——他的人,可不是谁都能窥视的。

    颜睿哼笑一声,倚在栏杆上漫不经心道:“你喜欢时远,所以我就不能追求他?你这是有多大脸?”

    源颂见他如此态度,捂着脸扯了扯嘴角道:“我妈说得对,我是从来没看清过你,是我眼拙了。”

    颜睿道:“的确,最亲密的人和最爱的人,你都分辨不出真假,你不止眼拙,而且眼瞎。”

    源颂以为颜睿是在说他分辨不出别人对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赞同地点点头,低笑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眼瞎。从前我以为你一次次阻碍他接近我,是因为不希望我成为一个可悲的同性恋,虽然心里怪你,但是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原来是我想错了,你不是为了我好,你根本就是因为得不到时远,所以想尽办法阻止我们在一起!你真的太卑鄙了,如果不是重来一次,我恐怕到死都不知道,我一直最相信的家人,其实是个伪君子!”

    颜睿听了他的话,连嘲笑都不屑。

    源颂这已经不仅仅是脑补严重,根本就是被害妄想症,源承挖心掏肺对他好了一辈子,轻易就被他抹消掉,也算是“死不瞑目”。

    他冷着脸,漠然道:“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你当然听不懂,说不定等你死了就能懂了。”

    见颜睿拧眉,他不经意地瞥了眼手表,觉得大概到时间了,缓缓将轮椅推到栏杆边缘,面对着颜睿。

    “哥,我最后叫你一次,以后我们就不是兄弟了。”说罢连人带轮椅往后往后倒去。

    颜睿自然恨不得他就这么摔死,可惜他答应了樊远,只得配合地过去救他,刚拉住他的手,就被紧紧拽住,轮椅已经摔了下去,源颂惊恐地大喊道:“源承,你放开我,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颜睿木着脸任由他胡闹,没过两分钟,大批的护士和医生涌上天台,走在最前方的人正是源颂的母亲和他们两人的父亲。

    不管是谁,见到此刻的场面只有一个想法,高大强壮的兄长想要把自己残疾的异母弟弟推下楼去。

    源太太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抱住源颂,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口中直呼道:“造孽啊造孽,我上辈子是做错了什么啊,老天爷要这么对我们母子,你已经落下残疾了,有人还是不肯放过你!那场车祸也不知道是不是意外!干脆我们今天一起从这里跳下去好了!”

    她自从儿子残疾之后,整日忧心忡忡,本来就很憔悴,这么一哭诉,真是我见犹怜,许多年轻小护士纷纷红了眼眶。

    源老先生气的浑身发抖,大骂了好几声“不孝子”“畜生”,他几步走到颜睿面前,甩手就是一巴掌。

    颜睿也不是吃素的,怎么会乖乖任他打耳光,直接截住老爷子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他淡淡道:“年纪也不小了,别这么冲动。”

    源老先生恨恨地抽回自己的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想连我一起杀了是吗?”

    颜睿面色不动,用余光瞄了眼樊远,见他不耐烦地朝自己翻了个白眼,他禁不住笑出声来。

    那边源颂母子还在演苦情剧,他是想多看一会好戏的,可是樊远饿得不耐烦了,他要快点处理完。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轻轻按了下播放键,之前他们俩人的对话从手机中泄出。

    从头到尾他的淡定和冷静,源颂的歇斯底里和疯言疯语,乃至于最后源颂自己推动轮椅,越来越远的轱辘声都清晰可辨,究竟是谋害还是有人故意陷害,简直一目了然。

    在场的医生和护士都交头接耳,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向那对母子,同时还有许多隐晦的目光投射在樊远身上。

    源太太和源颂两人面如土色,尤其是源颂,就跟被人甩了几十个巴掌在脸上一样难堪,他下意识看向樊远,可是樊远的目光却从始至终停留在源承身上,没有施舍给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