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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戏谑,桐正轩微微蹙了蹙眉,点头道:“正是。”

    玄衣男子抚掌笑了起来,赞同道:“的确,你该为他多寻几只狗崽,让他好生饲养,免得他太闲,整日做白日梦,在外面把宁府的脸面丢尽了。”

    桐正轩眸色渐冷,寒声道:“臣下不知三殿下何意,思齐在府中养病已久,连自己的院子都不曾出去,谈何在外面给宁府丢脸。”

    三殿下温君昊淡淡一笑,替他斟了一杯酒,道:“正轩不必动怒,本殿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惜蓉告诉本殿,你最近与宁思齐走得很近,担心你被人蒙蔽才有此一言。”

    桐正轩脸色缓和了些,将那杯酒倒入口中,“还请殿下明示。”

    温君昊也不在意他的冷淡,他在宫中需要贵妃扶持,在朝中需要借助桐家和宁家的势力,因此对桐正轩素来是以礼相待,缓缓解释道:“你那位二表弟宁思齐说,他要参加科考,而且,还夸口说自己必定能金榜题名,状元及第,这件事连宁府一个粗使小厮都知道,你道可不可笑,他可是一个连字都不会写的废物。”

    桐正轩眉头拧得更深了,思齐向来言行有度,怎么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正要追问,一个白瓷酒杯从几米外飞来,稳稳落到桌上,一滴酒水都不曾洒出来。

    桐正轩和温君昊心中重重一颤,只见窗边的男人缓缓走近,伟岸的身影逆光而来,看不清他面上的情绪,只是气势凛然让人胆寒,那人将手上的酒壶放在桌上,清脆的声响在这二人耳中与惊雷无异。

    男人沉声道:“属下想起家中还有要事,改日再与二位痛饮几盏,告辞。”

    温君昊还来不及说出挽留的话,那人已然推门而出,转瞬已经看不到身影。

    桐正轩回过神来,怒极道:“竟将沙场上的杀气带来酒席上,一介匹夫,不足与之相谋!”

    温君昊眸色阴沉,盯着那枚酒杯看了许久,终究摇头道:“袁将军乃是国之栋梁,西北三十万大军只听他一个的,在父皇面前可免跪拜之礼,便是性子高傲些又有何妨。”

    桐正轩轻嗤道:“皇上还没老,殿下还是不要做得太过为好。”说罢也走了。

    温君昊听出他口中的讽刺,不觉恼怒,只觉得好笑,文人清高亦眼界短浅,殊不知这天下乃是有能者得之,贵妃膝下无子,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他桐家除了站在自己这条线上又能如何。

    至于袁霆,倒是棘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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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远做了这么多年任务,除了不会生孩子,其他的还真难不住他,区区科考更是不足挂齿。

    虽然是这样,还是要做做样子,童试就在一月后,他得让人知道自己在用功,不至于头悬梁、锥刺股,整日泡在书房是没跑了。

    提起笔,白色的宣纸渐渐被黑墨晕染,“颜睿”两个字跃然于纸上,樊远想到这人现在杳无音信,自己的身体又危在旦夕,不知能挺到哪一天,胸中猛地涌起一阵气血,口中尝到腥甜的味道。

    他赶忙掏出手帕将嘴角的鲜血擦去,许氏这些日子以为他的病情大好,不能让她再为自己劳神了。

    刚想将手帕收了,手腕忽然被人牢牢扣住,樊远心神恍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过去这几个月里,他时常会梦到这样的情形,以至于当真的发生时,他反而不敢相信了。

    有人将那只手帕从他手上拿走,樊远想要夺回已经太迟了,刺目的鲜红,就这么暴露在二人的视线里。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樊远身上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一阵药香,颜睿眼中一片血红,他的男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樊远抓住他有些发颤的手,小声道:“其实,一点都不疼的。”

    男人眼中的风暴渐渐平息,化为深邃的黑芒,轻叹一声:“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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