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之中大雾天气常有，多数人已习以为常，可我却在空气中嗅到不安的味道。

    下楼买了几斤水果，准备去探望一下小凡，坐了三站公交，来到城中一条商业街道。来回转悠了三四趟，也没找到她所说的店铺。

    问了几个路人，终于在两栋大楼之间的巷子里看到了一块红色标牌。上用黄色颜料写着：“恋衣服装，正品大甩卖”，其中“甩”字写得异常的大，可在这商场林立的街道之中，这个“甩”中透出的却是“低劣”两个字。

    走入小巷深处，阴暗夹缝之中竟还有一排商铺。窗户上贴满了“甩、送、亏本、破产”的字样。大叔大妈进出穿梭，门口吆喝声此起彼伏，一派热闹景象。我还以为生意会很惨淡呢。

    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名为“恋衣”的服装店，装修还算可以，透亮的玻璃门，五六排衣架满满当当，从夏装到冬装，应有尽有。门口一个胖子身着臃肿的外套，两手插兜吆喝着：“公司破产，吐血大甩卖喽，一折起买，还有手套袜子相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见我在门口张望，满脸肥肉向上一咧，笑问：“小伙子买点啥啊，进里面看看，耐克、阿迪、李宁什么牌子都有！”

    “哦，我不买衣服，想问一下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白子凡的姑娘。”我答道。

    “找小白啊，自己进去吧！”胖子一脸失望，也不再管我，继续放声吆喝。

    穿过两排货架，便见到了站在衣镜旁的小凡，穿着一件及膝的大黄色羽绒服，标牌还吊在衣角。小嘴微张，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前方极远处，一副呆滞神色。一位大妈在镜前比划着手中红色内衣，不断问：“姑娘，这衣服再便宜点我就拿走好不好，我就看好这一件，就是价格有点贵！”

    “好”小凡从嘴里挤出一个字，依旧未从呆滞之中回复过来。

    “小白”我叫了一声，她竟一点反应也没有。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终于眨眨眼睛，回过神来。

    “三生！”她惊讶地叫了起来。这反应速度啧啧真不敢恭维。

    “我来看看你，伤口怎么样了？”说着将手中的水果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已经没有大碍，过几天就可以拆纱布了。对了，你刚刚叫我什么？”边说边将手伸进袋子，扯了一根香蕉出来。

    “小白啊，你们老板不是这么称呼你的吗。”

    “不许这么叫，胖子他们家的狗也叫这个名字，他成心气我的。”香蕉已被她扒开，拿着向我一递，我以为她要给我吃，刚要伸手去接，发现已进了她自己的嘴巴，便只好作罢。

    “你和老板的关系还真是好啊”我已经不知如何去形容了。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下班，我请你吃饭啊！”我问道。

    “吃饭！那还等这么，现在就走吧！早饭都没吃，快饿死了。”一句话的工夫，香蕉已然下肚。将香蕉皮一丢，拉着我就要走。

    “可是你们老板没意见吗？”

    “哎呀，我们老板最好说话了，放心吧！”

    走到门口，小凡将一个苹果塞在胖子手里，道：“哎！我先去吃饭，马上就回来啊”。

    胖子一副阴冷表情，淡淡地说：“好啊，今天的损失就从你工资里扣了！”

    “随便你。”小凡头也不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