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护士的缘故，舒梨生物钟很准, 早上六点半准时睁开眼, 客厅明亮，洒满清晨的阳光, 不经意向后翻身才发觉路浔已经起了床。后面空空的，让她莫名有点失落, 通常言情里这种时刻男主一定会把女主死死搂在怀里给一个清晨香吻才会起床。舒梨郁闷，男朋友不按套路走，真烦。

    厨房有响动。

    她愣半秒然后赤脚跑过去，并不意外看到某人正站在一束温暖的朝霞里认真地切香肠。许是听到她脚步声，他停住动作, 慢慢回过头, 还是那么好看的侧颜，笑容几乎在光线里融化了, “醒了？”

    “嗯。”

    “去洗漱吧, 早餐一会儿好。”

    “你什么时候起的床？”通常那个以后……虽然他们没做，只是浅尝即止，但男人都是比女人晚醒的呀。

    路浔笑道：“当然是比你早。”

    他这人有一个特点, 睡得越安稳, 第二天醒的越早。昨晚他睡的非常安稳, 几年来少有。他一直抱着她，脸颊埋进她柔软的劲窝，呼吸着她呼吸过的空气。漫长又安静的夜，他们什么也没做, 可路浔觉得自己和舒梨早已融为一体。

    这样的日子是他想要的。这个女孩，更是。

    “别傻站着了，快去洗漱。”

    舒梨不，这么一个美好安逸的清晨自然想和他多待一会儿。

    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幼稚。她几乎蹦跳着跑过去，发丝飞扬，蓬勃的少女气。“让我看看做了什么？”小脸好奇地凑过去，路浔拿她一点办法没有，侧身闪开一点。舒梨探头去看，案板上是切了一半的香肠。他说：“我看冰箱里有面包片，一会儿用平底锅把香肠热一下，面包加香肠配牛奶如何？”

    “cool！”这么丰盛的早餐舒梨自然没有意见，捏起一片切好的香肠放进嘴里。

    路浔皱眉，这个小馋猫：“不去洗洗手？好歹做过护士，注意一下卫生。”

    “自己不嫌自己脏。”说完这句，舒梨又捏了一片，挑衅似的望向路浔。

    路浔眼角开花，眉宇飞扬起来。这可是她逼得啊，他没想挑明了说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其实吧我就好心提个醒。”他斜睨她洋洋得意的小脸，慢慢靠近，压低嗓音，一字一句吹气：“只是，忘了吗，昨晚上你的手摸我哪里来的？当然，我很高兴你的不嫌弃，毕竟昨晚我也洗了澡，而且把那个地方用你的沐浴液洗得很干净很干净。”快速啄她脸蛋一下，坏笑：“宝贝，味道如何？”

    舒梨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坏的一面。太坏了！羞得用力推他一下，趁他踉跄时，转身快步跑开。忽然又想到什么停在厨房门口，回身对他眉眼一飞：“我去洗澡了。”

    他笑着点头：“记得把水开热一点。”

    “知道。”走出两步，又回头，脸蛋露出半个门框，还是那副媚媚的样子，“我去洗澡啦。”

    路浔不得不再次回身去看她，“什么意思，邀请我一起去？”

    她撇嘴嫌弃：“拉倒吧，昨晚闹到那么晚，今早又闹，怕你不行，怕你肾亏。”

    起初，路浔眉眼还是淡淡的。慢条斯理把刀往案板上一放，回过身，一点一点拉开运动服外套，然后朝她走过来，眼眸深处渐渐腾起和窗外朝霞一样热烈的色彩，越烧越旺。“宝贝儿，行不行的你说了不算，咱俩得试一把才知道。昨晚要不是你喊困，到现在也停不了知道吗。正好昨晚我还没尽兴，既然你盛情邀请，那我今儿个一定奉陪到底。”

    他要来真格的。

    目光势在必得。

    那声“宝贝儿”叫的舒梨浑身酥软。知道自己踩到老虎尾巴了，冲他做个鬼脸，转身快溜。路浔只差几步追到她，敲敲锁好的浴室门，“一会儿出来吃死你！”舒梨才不怕呢，哼着小曲站在磨砂玻璃前，故意脱掉睡衣露出一抹朦胧的曲线诱-惑。路浔看着那窈窕的影子只剩咬牙的分：“舒梨，别闹了……”他都有反应了。她哈哈笑，胜利者一样。

    **

    浴室里，潺潺水流声。

    舒梨刚打开沐浴露瓶盖。门外——

    “小螃蟹，开门。”

    她关花洒：“还没洗完呢。”

    “知道……”门外，他欲言又止，“我，上小号儿，快点开门……”

    嘞了个去。

    舒梨哭笑不得，“你稍等一下，五分钟就好。”

    他等不了啊，人生有三急，何况现在特别急。“开门，求你……憋不住了……要是不开我尿客厅那盆绿萝里了啊……”

    舒梨气得跺脚，那绿萝是舒博士两年前回家买给她的，一直当宝贝精心养。她咬牙，扯过浴巾裹住身体，喊道：“路浔你别乱来，我马上过去开门！”

    “快点，不行了……”

    门开，路浔一步窜进去，其实舒梨在开门的刹那有想过这一切不过是路浔耍的小手段，他本意一定是占她便宜。据说男人在清晨都会有那种特殊，何况刚才她不要命的还点了火。舒梨正想到底从不从的时候，手已经打开卫生间的门。

    结果，路浔扫都没扫她一眼，直奔马桶而去。

    舒梨赶紧背过身朝花洒那儿走去，手玩着系在开关上的沐浴球，双眼有点紧张地看着墙壁，耳朵躲不开，只好忍痛听后面的嘘嘘声。

    还真是热烈奔腾。

    “小螃蟹，你洗澡真慢，牛奶都快凉了。”他笑她，眼睛盯着那道湿漉漉的背影。舒梨没说话，心里清楚路浔这是故意挑-逗自己。他冲进来，上厕所是真，想占便宜也是真。所以此刻保持沉默最好。臊着他，不理他，让他自生自灭。

    嘘嘘声消失，但路浔没走。

    这样的结果舒梨一点也不意外。手撵着沐浴球的白绳，眼睛依旧看着挂满水珠的墙壁，静静地等他过来。

    但路浔没过来。

    舒梨讶异，她确定他没走出去。又等了片刻，受不了这诡异气氛，回过头去看见路浔正背靠卫生间门板，端起双臂，眼睛眯着似笑非笑地打量她。

    “看什么看！”

    他眼睛又眯一眯：“你怎么不洗澡啊。”

    她裹紧浴巾扬一扬下巴：“你在这里我怎么洗。快点出去，现在暖气快停，可冷了。”

    “都看过了，羞臊什么？”

    “……”舒梨还是觉得路浔这么流/氓的人一定会走过来亲一下她。这是套路，言情都那么写。何况她都这样了，双手毫无反抗能力，如待宰的羔羊，不明摆着在等着他“欺负”。

    可是，又没猜对……

    路浔对她点点头说：“那好，你先洗着，把水开热一点，不要着急。我现在出去把牛奶重新热上，一会儿你出来正好可以暖暖身子。”舒梨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正人君子，果然还是自己阴暗了。眉目温柔，刚要对他微笑一下，结果路浔视线忽然往下移动，停在某处一点，脸色莫名润红，“待会儿吃完早饭我陪你去买一条大一点的浴巾吧，这个太小了，刚才你背身时，我蹲这个角度看了看，什么都看见了。黑色的……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