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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电竞] 栗子与二宫 2516 字 2022-10-29

    路浔知道,周澄明是不会让自己站起来的。下午离开时, 这个嘴角染血的人妖, 用一贯阴森森的口吻对着他笑道:“路浔,别人我不知道, 但你想站起来,没那么容易。六年前, 我放过了你,这一次,你就等着永坠地狱吧。”

    然后,路浔又给了他左脸一拳。

    “永坠地狱?”软软的床上,舒梨打一个哈欠, 翻个身, 脑袋恰枕在路浔锁骨上。话说周澄明的诅咒在她听来更像是一种情绪失控下的宣泄。“拜托,今年他多大了?快三十了吧?还玩这种小孩子把戏——你不听我指挥, 我就欺负你。好幼稚。”

    “他是真有那个本事。”路浔想自己当时确实有点冲动, 但并不后悔。

    “本事?”舒梨又打一个哈欠,“地狱又不是他家开的,让谁去, 谁就去, 可笑!”

    “……”似乎, 有道理。

    舒梨刚才被路浔折腾得全身酥软,此时像一块新鲜出炉的起酥蛋糕,仿佛身体动一下,骨头就能咔嚓咔嚓碎掉。她又往路浔泛着青草香气的话里蹭了蹭, 带着倦意喃喃道:“总之,地狱没什么可怕的,天堂也不见得一定美好。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嗯,就这样。至于周澄明到底想做什么,咱们管不了,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快睡吧,明天还要训练,刘向南已经把on这几轮比赛的作战分析土给了我,明天……”

    舒梨睡着了,路浔把被子又往上盖了盖,此刻,他心绪出奇的宁静。窗外,是别月光映得格外清亮的雪夜,就像他心中逐渐清晰明朗的未来。

    至于周澄明。

    去你大爷的!

    **

    似乎周澄明的算计全在路浔意料之中。一步一步,竟然分毫不差。短短三天,那些精心设计过的爆料仿佛生产线上的商品,一点一点组装完成。又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黑云,急速凝聚,瞬间便铺天盖地。

    那块遮羞布也终于被撕掉。现在,全天下都知道六年前,在上海,一直无往不胜的ec为何会在半决赛对阵一个明显实力不如自己的对手时,莫名其妙的崩盘。原来,真想那么可怕,又让人目瞪口呆。

    【太恶心了,电竞圈应该把路浔这个人除名。】

    【收受贿赂,能判刑吗?麻烦警/察叔叔把他抓起来!】

    【背叛者,一生黑】

    【无法形容的愤怒。当年lucifer宣布退役时,我们哭了好久,还去俱乐部门口日夜举支持灯牌,就是希望他看到粉丝可以有那么一刻刻的心软,然后留下。我们恨过俱乐部,想一定是lucifer与高层不合,所以才被迫退役。结果,事实真是啪啪打脸,原来我们用生命守护的人,居然是一个垃圾。】

    关掉电脑,路浔沉默好久。

    然后,又打开,从小,他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作文一向是拉低分数项。但是今天,他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写了一篇5000字的长文。从回到这个圈子他就知道,这被群起而攻之的一天早晚会来。心中无限愧疚,似乎唯有坦白承认才能让自己好过,也对的那些一直支持ec和关心lucifer的人。最最起码,他要公开坦诚地说一声抱歉。然而,当准备打开微博时,系统却提示:密码错误。

    “你改密码了?”

    “不然呢?”舒梨对男友眨眼睛,“难道看着你犯傻然后一头栽进别人设好的陷阱里?”

    路浔皱眉。

    舒梨看着他:“不明白?”

    路浔摇摇头,这道理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尽管有心理准备,但网上言论攻击,他确实无法做到坦然处之。何况那份愧疚和当年的不辞而别,一直埋在心底。六年的时间,早已把他压得喘不过气。

    舒梨叹口气,想原来聪明人也有犯傻的时候。她让路浔坐在椅子上,然后一边帮他揉太阳穴,一边像给小朋友讲故事的老师那样,耐细致地的分析说:“我不了解周澄明,但是,我知道,大恶人从不在自己脑门贴一个坏人标签。”其实道理很简单,网上爆料那么多,明明知道是谁干的,却又没有一条真正指向幕后推手就是周澄明。他似乎料准了路浔宁折不弯的性子,会在舆论重压之下,主动坦白当年犯下的错误。这步棋,高!他一面打压,一面又高调发表一份假惺惺的证明,扬言要将那些胡说八道的媒体告上法庭。

    一明。

    一暗。

    双线作战。

    只要最后路浔承认当年拿了钱,那么,胜利者一定是周澄明。

    这厮聪明啊,而且说得没错,他可以将路浔再次打入地狱,关键是,路浔还是自己主动跳下去。他只需不断挖坑,然后坐在一旁,静等坐收渔翁之利。想到这儿,舒梨不禁瞪圆眼睛:“周澄明想欺负你没那么容易,耍一个连环计,真当我这个监护人是摆设?”

    “监护人?”路浔睁开眼睛。

    “对,我,有意见吗?”

    路浔扯扯嘴角,抬手捏住自己这个小监护人的下巴。还是那么漂亮,但眉目超凌厉,望着他,表情霸道又坚定。路浔忽然想起那天看《动物世界》里那头为了保护幼崽与一群野狗殊死搏斗的母狮子。他万分相信,如果此刻周澄明站在这儿,舒梨会毫不客气一口咬断他脖子。感动,感激,还有许多说不出的情绪。但是,路浔也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不承认,我良心会觉得不安,其实这事早就想挑明。”

    “为什么没说?”

    路浔点起一根烟,过半响才说:“白帝不让。他说,如果我说了,他就宰了我。”

    舒梨嗤鼻:“你还真是听话。”

    他听出醋意,伸手捏捏她脸,然后拥进怀里。背负罪责前行并不好受,那就像一颗种子,埋进心里会随着时间生根发芽,直到挡住所有的阳光。路浔想,这次就做个彻底的了断吧。无论有多少理由,做了就是做了,他认。

    “您还真是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