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薛道长(1 / 2)

“叩叩!”

    公鸡刚打鸣呢,瑜王府的环就按时被人叩响。

    “谁啊!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守门的小厮明显是偷偷睡着了,如今才刚被吵醒。

    “吱呀——”门开了一条缝。

    缝里那双眼睛往外边偷瞄着。

    只看见一个身穿麻黄色袍子白色里衬的男子,腰间别一个缝了缝补了补的蒲扇,面部看不太清楚,想必是戴了斗笠的缘故。

    那小厮看他有些仙气,想必是个不凡的人,便放缓语气道:“您可有什么事么?”

    只见那人从袖里掏出一张纸来,正是写着“诚募道长”那张告示。原来来人正是薛道平。

    那小厮一下子清醒起来,赶忙道:“里边请,王爷就在里边等着。”

    进了大门,过了长廊,终于到了前庭,园林风景,样样都好,甚至还在草坪子上放养了梅花鹿,相比于不荒山,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到了前堂,果然见穿着紫色锦袍的泷禾昇在那来回踱步,直到看见薛道平远远过来,便急忙向他迎来。

    俩人都入了座,方才交谈起来。

    “贫道从告示上得知,王爷府内可有一名女子身患了邪症?”薛道平摘下斗笠,向泷禾昇问道。

    “正是,”泷禾昇答道,“本王的未婚妻洪府千金几日前从死地逃生,不曾想竟然身中邪症,如今在那榻上昏迷不醒。”

    薛道平听到“未婚妻”这几字时忍不住眉头跳动了下,又赶忙恢复原样。

    “小姐的症状是否是通体血红且发热?”薛道平端起小厮刚沏来的茶,轻抿了一口。

    不曾想太过烫口,赶紧吐了回去,只憋得面上不动声色。

    “好茶。”

    的确是好茶,比不荒山下市集的劣质茶好过太多,只是太为烫口,可能是因为下山后脱离冰寒症困扰所致吧。

    “噢,这茶的确是好茶,极好的白毫,道长喜欢可以多喝点。”泷禾昇向来不喜欢道士,如今看到眼前这个,只觉得他整一个穷酸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本王未婚妻的确是有如道长所说症状。”

    “不过是积怨所致,待贫道略施法术便可。”

    “那么,道长请吧。”泷禾昇站起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引至一间厢房内,只看见榻上有一个浑身血红的疯婆子,这回倒不是呢喃了,而是直接大喊大叫起来,所以才被转移到了更深的院子里来。

    “这位便是洪小姐了?”薛道平问道。

    “正是,”泷禾昇回,“还请道长快快施法吧。”

    “为我准备雪水一盆即可。”薛道平忍不住笑道。

    想来是看到了洪棠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泷禾昇觉得这中邪之人只是可怜,实在想不出有何好笑的,也不好意思问,只好叫奴仆赶紧准备去。

    雪水已经备好,装在铜盆里架在木盆架上。

    其实这雪水倒没什么用处,不过是装得像点罢了。

    薛道平伸出两根手指往水里搅和了两下,拔出腰间的蒲扇,扇端插入水中,再抽出,挥舞着洒些许水滴到洪棠身上。

    在屋外等着的泷禾昇抱着胸,饶有兴致地看着前面这道士的施法场面,这种大鬼大神什么的,泷禾昇倒是质疑,就看这道士能翻出什么新花样。

    薛道平看起来就像随便洒洒水似的,实际上这水被施了仙术。这洪棠的怨气,可不是普通雪水就可以简简单单压制住的。

    没想到约摸半刻钟后,洪棠全身的红色竟然淡去不少,就像被洗去了似的。

    泷禾昇看到眼前这神奇景象,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这江湖术士,看起来还是有点本事的嘛。

    红色褪去得差不多了,薛道平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画得乱七八糟的符纸贴在洪棠脑袋上。

    这张符纸当然也是随便画的,一个仙君是不需要什么符纸的。

    而这一贴,与其说是一贴,倒不如说是拍了洪棠的脑袋。

    洪棠还沉浸在梦境里面杀唐尚姜杀红了眼,这么成千上万个唐尚姜,怎么杀都杀不够。

    如今却被人一拍脑袋,立马清醒了半截。

    薛道平?

    洪棠猛地整眼,看到眼前这麻黄袍子的仙君,还以为回到了不荒山上,吓得就要暴露薛道平身份来。

    薛道平一弯腰,捂着洪棠的嘴把她的头摁到枕头上去,示意她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