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许禇战孙策

    刘明又看向上游，尘土遮天，里边隐隐旗幡招展，端的是气势磅礴，那是高顺的军队沿着襄水南岸杀来。

    而在樊城之下，数千人马已经登上大筏，向着对岸而去。

    而对岸的荆州军大营，此刻已经成为一座空营，荆州兵弃营而走，跟着孙坚逃回到襄阳去了。

    此情此景，让刘明心潮澎湃，忍不住感叹道：“这汉水南去，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旁边的黄琬看了看这位意气风发的帝王，道：“陛下乃天下共主，自然是陛下主这天地沉浮了。”

    刘明笑了笑道：“能不能主沉浮还要看能不能得民心，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朕实施新税制、推行兴商令，乃至张神医开办医院，无不是为了天下百姓。

    “自古君如舟、民如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正所谓人民就是江山、江山就是人民。切记切记！打江山也罢、守江山也好，都不能失去天下苍生的支持。”

    “人民就是江山，江山就是人民……”黄琬喃喃自语。

    他似乎一下子想通了好多事，之前他看这位皇帝推行所谓的新政，明显是要削弱世家力量，他们这些世家大阀们的观点基本一致，那就是陛下是为了强化皇权。

    而现在，黄琬似乎想得更加通透了，陛下确实是在强化朝廷统治实力，而采取的手段却更多的是用来得民心，安天下。

    并不单纯是为了打压世家存在，而是从世家身上抽出一部分利来，反哺给那些种田的百姓，陛下心中的民，并不只是指士人，也不只是指世家，而是天下黎庶，各行各业之人，之前偶尔提出百业平等之说，便是其心中所思的流露。

    陛下如此胸怀似乎让他这个臣子也一下子感觉格局大了起来，看人看事，并不再是一时一事，而是感觉有点统揽全局的视野了。

    不过他相信，自己和陛下还差着一大截呢。问题是陛下什么时候有如此修养的？

    似乎就在这几个月之中，陛下转变了很多。

    “如此波澜壮阔的战争场面，朕倒是想与将士们一起过河看看。”刘明感叹道。

    “陛下不可！”黄琬急忙进谏阻止道，“一旦过河便没了退路，成背水一战之势，陛下万乘之躯，不可轻涉险地，等高顺他们打下襄阳，陛下再过去主持大局也不迟。”

    黄琬是发自内心不想让刘明进入背水一战的绝境之中，皇帝好不容易有点明君之像，如果不小心出点意外，那损失可就大了，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天下的损失。

    刘明知道黄琬的担心，其实现在他过汉水起不到什么作用，反倒是只会添乱，高顺他们还得分心保护他的安全。

    高顺很快领着兵马占领樊城对岸的荆州军大营，见是一座空营，便没有停留，继续向襄阳进发。

    而许禇、霍氏兄弟等将而从樊城这边也很快乘着筏子渡过汉水，快速跟上。

    ……

    襄阳城中此刻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有的人想要逃出城去，发现城门已关，想要退回去，却发现军卒们正在城中驱赶人员，不让在街上停留。还有的军卒还在趁乱强抓壮丁。

    一时间城中大乱，哭喊声连绵不绝。

    孙坚看着乱哄哄的城池，不由得眉头紧皱，大声喝道：“城中百姓全都各自回家，禁止街道行走，半个时辰后街道上若还有闲杂人等，一律格杀勿论！”

    军令很快传下，百姓们一听这是要真的杀头，也不嚷嚷着想要开门出城了，一个个抱头鼠窜，往各自家中逃去。

    “父亲，困守孤城非长久之计，不如让孩儿出城迎战官军，看看他们的虚实。”孙策刚准备出城去收罗战马，建立他的骑兵，没想到官军这么快就杀到了城下，让他的骑兵梦瞬间破灭。

    孙坚看着城下列阵完毕的官军，心情很是沉重。

    城下的官军虽然已经衣着统一，不再有黄巾贼和老农的装束，但依然拿着各色兵器，高高低低并不统一，列队也是东一堆西一堆，看似零乱。

    但是此刻从高大的城头上往下看去，却发现那一堆堆的士卒并非没规则的胡乱站立，而是似乎是循着某个规划在站位，竟然有一种井然有序的感觉。

    孙坚越看越心惊，原来这是一种阵法啊，自己孤陋寡闻，先前竟然没有看破，致使损失惨重。

    以自己刚刚招募不久的新兵去对战进退有序的阵法，不用打就能猜出来胜败，怪不得斗将没斗过、士卒混战也没打赢，原因在这儿呢。

    不对啊，根据前期的情报，狗皇帝带的步兵主力是刚刚归降不久的黑山贼与白波贼，这两拨贼寇不可能有阵法的底子，更不可能提前两拨互不统属的贼人练习同一种阵法，还能配合默契。

    官军甚至连军衣都不齐全，怎么可能练习阵法？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形成战斗力！

    不可能！！这不可能！

    孙坚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父亲？！”孙策见孙坚没有回应，而是若有所思的神情，便提醒道，“孩儿愿意出城，挫一挫官军的锐气。”

    孙坚看了看一脸英气中还透着稚气的儿子，摇了摇头，随即又指了指城下，道：“你可识得此阵法？”

    孙策往城下看了看，又揉了揉眼睛，突然失笑道：“这算什么阵法？乌合之众，胡乱站位而已。”

    “你不识其中玄机，便不许出战。”孙坚沉声道。

    “阵法？”黄盖、程普、朱治等人听闻之后也吃了一惊，仔细往下看去，隐隐发现似乎官军的站位符合某种玄而又玄的规律，但是又不完全是。

    “大从处来看，似乎是五行阵套着三才阵。”程普凝眉说道，“但是能看出来比较粗陋，应该与训练不足有关。其实真正的威力恐怕是那十二人组成的一个个小队，之前在博望坡前，我军体会过此种小队的战力，配合默契，防不胜防。”

    众人这才想到，之前他们兵败博望坡，逃走之时遇到官军阻路，当时就是这一堆堆的小队，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根本无力抵抗。

    就连他们这些久经战阵的将领们，都很容易着道，更别说其他普通士卒了。

    至今仍是他们的恶梦，如此想来，还真像程普所言，那些小队确实战力惊人。

    “真的那么厉害？怎么看怎么像是散兵游勇。”孙策依然不相信。

    城下，许禇拍马舞刀，在城前来回溜趟，有嗓门大的士卒站成一排，在那里扯着嗓子向城上叫阵。

    “孙坚，快快自缚而降，否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孙坚！现在投降可以饶伱家人不死！”

    “孙坚！你个胆小鼠辈，可敢出城一战！”

    ……

    “气煞我也！”孙策气得哇哇直叫，“父亲，让孩儿去会一会那个使刀的匹夫，提他首级上来以壮军威！”

    “那员将名叫许禇，刀法纯熟，还在程某之上。”旁边的程普说道。他是见识过许禇战力的，因而提醒孙策，不可轻敌。